“皇上说什么？”唐宛央问道。

“没什么，”赫连安摆摆手，只道，“传令下去，太上皇仙逝，大赦天下，举国默哀。”

“是。”老太监得了令离开。

也就是那个时候，唐宛央才发现她有些看不明白自己的枕边人了。

虽说皇家多淡漠，可赫连安未免太过薄情。

奉昀帝的死，真的那么简单吗？

分明是明媚春日，唐宛央只觉得背后升起一阵透骨寒凉。

——

唐宛央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为心里那个大胆而荒唐的猜测而惊诧。

难道……

难道谢子安之所以会和赫连安达成同盟，是因为赫连安许了他能够亲手杀死奉昀帝的权利？

唐宛央不敢相信，可又觉得，再没有比此更为合理的解释。

想起了赫连安的那句话。

折磨至死……

这得是有多大的仇怨，谢子安和奉昀帝之间，到底有什么不死不休的原因。

没想之前还好，想通以后，唐宛央久违地感觉到了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谢子安真的所谋是此，那么她该怎么办？

如同赫连安一般，承下相同的许诺吗？

可奉昀帝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仇恨。甚至，唐宛央觉得他有些可怜。

最宠爱的妃子萧怜郁巴不得他早些死掉，

最依仗的儿子赫连安更是将他的生死作为了和别人交易的筹码。

唐宛央对奉昀帝并没有什么印象，可在有次她被萧怜郁找理由，在大雪天罚跪的时候，奉昀帝曾见过一次，让人叫她起来。

从此以后，萧怜郁再也没有故意责罚过她。

唐宛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奉昀帝的原因，但她的心里依然对他充满感激。

所以要她做出和赫连安相同的决定来，实在不太可能。这时候，她突然有些钦佩起赫连安来了，佩服那个男人的狠心，为了他自己，所有人都可以牺牲。

唐宛央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最后只能轻叹一声。这一切还只是她的猜测，说不定事情没有她想象的这么糟糕。

至于谢子安，有机会找到他仇恨奉昀帝的理由，说不定找机会解决。

若是不能，那就随他去吧。因为仇恨这种东西，唐宛央再了解不过，旁人的只言片语，不可能就轻易地将仇怨消除。

这种东西，解铃还需系铃人。

走一步看一步吧。

唐宛央这样一想，心里轻松了些，不再多想，闭着眼沉沉睡去。

……

……

天亮了之后，唐宛央便醒了过来。

她刚撑着身子爬起来，就听见红袖惊喜的声音：“姑娘，您醒了！”

唐宛央偏头看她，点了点头。

红袖急忙走过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好，终于不烫了。”

唐宛央也没告诉她自己昨天晚上的时候就已经退烧的事情，只笑道：“这几天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红袖连连笑道，“只要姑娘您身子好了便行。”

“唉姑娘您不知道，那天您被送到院子来的时候，脸色白的有多吓人。还好还好，您现在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