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实在气不过,年轻人这种嚣张的态度。
在蹙眉想了一会儿之后,突然计上心头。
对啊——他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虽然他不能够用皮鞭抽打宁江声,以免在他的身上留下血痕和伤口,但是他可以用另外一种方法好好的折磨这个嚣张的年轻人。
而且……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却能够让宁江声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狞笑,随后猛地冲入牢狱中,将宁江声抓了出来,并同时用迅疾的动作,将他的脑袋全部摁入了水缸之中。
宁江声来不及挣扎,顿时被呛了一鼻子的水。
强烈的窒息感涌来,那桶里的水不知放了有多久,多了一股酸臭味。
“怎么,你不是很狂吗?我告诉你,这种感觉,比起拿鞭子狠狠的抽你,要更加生不如死,而且还不会留下任何伤痕。你跟谁说,他们都不会相信的!”
男人就像是发了疯。
他一次又一次的把宁江声的脑袋摁进水桶中,在确认他呛水之后,就重新把他提出来,他全程都这样抓着他的后脖颈,动作简单而又粗暴。
宁江声很快就被呛的神志不清了。
其实按道理来讲,江南地区生活的孩子水性都应该极好。但宁江声是个意外,他从小很少跟其他孩子一起在江边嬉水玩耍,从来都是闷头苦读书,所以他并不通水性。
不过才被这人折磨了一会儿,宁江便已经天旋地转,连呼吸都感觉到了困难。
仿佛每一个肺泡里都积满了水,那种恶心的感觉从喉咙里直通肺腑。
“你……只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吗?”
宁江声明明已经被水呛的双眼猩红,但他瞪着对方的眼神却还是恶狠狠的。
一旁的聂鹤洋只觉得震惊。
他仔细的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他这几天所认识的宁江声,很好奇什么时候宁江声这小子居然变成了一个这么硬气的人?
明明在他的印象中,宁江声就是一个又怂又没有骨气的家伙。
他到现在都忘不了,之前这家伙不过是手臂山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都在王妃娘娘面前各种叫唤着疼,就好像王妃娘娘给他擦药,都像是要了命似的,在那里哭爹喊娘,不断的博取着主子的同情。
可是,再看看今天的宁江声。
那么多这里被关押着的人都很害怕那个看守者,可只有宁江声硬气的站了出来,为这些人发声。
明明他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明明他现在的处境和状况也非常的岌岌可危,可是宁江声还是站了出来。
聂鹤洋大抵是在江湖上混的时间比较长了,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一个人无论做了什么事,他都下意识的把对方往坏了想。
看到宁江声脸色苍白,一次又一次被那个狱卒给摁入恶臭的水缸中,眼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时候,聂鹤洋居然还在思考宁江声这有没有可能是在故意作秀。
但是,他觉得不太可能。
首先是因为这里并没有其他的观众。
宁江声在这群被关着的普通百姓面前作秀,似乎也不能给他带来太大的意义和价值,毕竟这些百姓连他宁江声到底是谁都不知道,宁江声不至于演这种毫无帮助的苦情戏。
其次,这个要真的是在作秀,未免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聂鹤洋以前就见过这种把人来来回回摁进水缸里的做法。
在江湖上,这个手法被称作“水刑”,通常都是用来严刑逼供的。
看起来很普通,只不过是让人呛水,不会对人的生命造成太严重的威胁。
然而实际上,这是一种很残忍的惩罚,主要就是那个呛水不是只呛一次,它不给你任何缓冲的时间,而是让你来来回回不停的被呛。
尽管给你留了呼吸的余地,不至于被活活憋死,但是呛水的感受就能够让你生不如死。
那种火辣辣的,鼻腔里深处涌上来的刺痛和酸意,绝对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宁江声这是实打实的被摁进了水缸,就算再怎么熟悉水性的人,也依旧会被呛到,那就更别说宁江声是个旱鸭子了,平日里连水塘都不愿意靠近的人,怎么会为了作秀而忍受这种痛苦呢?
还有……一条最重要的原因。
任宁江声再厉害,他也不会知道这里还有别的另外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根本就不知道聂鹤洋在这里,他作秀给谁看?
“没想到宁江声这小子,竟然意外的是个好人。”
聂鹤洋是真的感觉很意外。
而现在,他双臂抱怀,就那么贴在岩石上欣赏宁江声全身湿透、脸色发紫的模样,正在认真思考着要不要冲出去救人。
其实吧。
现在就只有一个看守的人在那里,就算对方是军队出来的,聂鹤洋也有绝对的自信可以一口气解决这个人。
但是呢……他为什么要救宁江声?救宁江声对他自己能够什么好处?
再者,万一要是别处的看守听到了动静,赶来帮忙,那他聂鹤洋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危险。
花这么大功夫去冒险救一个宁江声,到底值不值得?
聂鹤洋的想法就比兰芷清他们要复杂多了。
可,时间不等人。
眼看着宁江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清隽的面容赤红一片,显然是已经窒息的呼吸困难。
要是再这么下去,这小子怕是要去半条命。
聂鹤洋犹豫着,手中的暗器已经在悄悄旋转,就等着瞅准时机,将那个看守直接打晕过去。
然。
就在他即将出手的下一秒,有另外一个杨家的看守突然赶了过来。
看到有人赶来,聂鹤洋急忙收手,又重新躲藏在了暗处,静待事情的变化。
“你在干什么?!”
那个新赶来的看守一过来就看见自己的同伴在用水刑折磨宁江声,立即勃然大怒:
“你疯了吗?家主交代过的,一定不能弄伤了这个人!他脑子里还有我们要的东西!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你能承担得起吗?”
对方的情绪很激动,直接将奄奄一息的宁江声给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