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芷清二话不说,带着宇文流渊等人便朝着该方向前进。
本以为很快就能找到。
然而等天色彻底变成了漆黑一片,还是没找到任何跟宁江声有关的痕迹。
兰芷清这才有些着急了。
“怎么可能呢?那些刺客就算再怎么狡猾,多多少少也会留下一些踪迹可寻的!”
“的确……手法很隐蔽。”
聂鹤洋在路的两旁仔细的寻找了一圈,凭借着他在江湖行走的丰富经验,居然也完全没能找到蛛丝马迹。
“主子。”聂鹤洋捏着下颔道,“我估摸着这回是真正的刺客到了。我们如果这样毫无头绪的乱长,不会有任何结果。现在比起四处寻找,我们更应该分析,到底是谁想要带走宁公子,他们带走宁公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去绑架另外一个人。
更何况是宁家这样的世家大族,万一要是把宁江声的父亲宁大人惹急了,那后果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所以……对方之所以敢这么做,肯定是有什么不得不要达到的目的。
为了这个目的,即使绑架宁江声,得罪宁家,他们也在所不惜。
“可我们不太了解江南这边的势力分布,上次这小子说话也是说一半就跑了,后面全在喝酒,根本就没有听他讲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兰芷清现在很郁闷,气得恨不得把这小子抓回来重新打一顿。
他对自己的仇家如此不上心,怎么可能找出来想要杀他的幕后黑手?
兰芷清气到吐血,但现在再怎么生气都没有用。
宁江声已经不见了,他们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
“你说什么,我侄儿他,他不见了?”
县令大人听到消息也是很震惊,他本来在衙门里等待着宁江声到来,结果人没到,反倒迎来了一个如此糟糕的消息。
县令叔父也表示很不解:
“这怎么会呢?好好的人就在我们衙门的门口丢了?”
我也想问问大人你是怎么回事。
可现在人就是丢了。
“大人,我们都是您侄子在书院里的同窗朋友。为了他的安全,您还是尽快派手底下的人四散出去找人的为好。”
人多毕竟力量大。
只是这样会打草惊蛇,给那些把宁江声绑架走的人心理压力。要是万一逼急了,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
“好——好,那本官现在就派人去找。”
县令大人对这位侄子还是很上心的,毕竟他能坐上这个位置,根本离不开他和宁家那点微薄的血缘关系。
宁世安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照看好宁江声,要是真的人出了什么事情,他万死难辞其咎。
顿了顿,县令大人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看着兰芷清和宇文流渊:
“那你们现在是……”
兰芷清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放心吧,我们是他的同窗好友,当然也会跟着一起找。不过我们现在要回去通知书院的人,帮忙跟我们一起找。”
兰芷清轻飘飘的就打发了县令的疑惑。
县令也没说什么,只是简单的给了几句客套的说辞,就焦头烂额的去找人了。
宇文流渊带着兰芷清出了衙门,静默好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
兰芷清站在原地,闭目养神。
宇文流渊低头瞥了她一眼,“怎么样,有思路了吗?”
“嗯。”
说实话,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毫无头绪的。
她没有思路是正常的,因为她和宁江声不过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对彼此都没有那么熟悉。
但是,如果是宁江声的好友呢?或者是……宁江声的死敌?
他们可以不了解。
但全天下最了解宁江声的人,一定是他的死敌。
而书院里,恰恰就存在有这么一个人。
宇文流渊挑了挑眉梢,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起伏,“所以你打算去找他摊牌了吗?”
兰芷清这回没有答话,可是那张娇俏小脸上的坚定,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
曲院风荷。
学堂里夫子的谆谆教导声还是那么一如往常的催人入睡。
席远坐在位置上,看着手边那张空落落的书桌,一向上课从来不曾走神的他,竟也难得的发了会儿呆。
兰兄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来书院,他是去干什么了呢?
正出神着,能不能夫子点他起来答题。
席远慌了神,他根本不知讲到何处,只能胡乱答了一通。
结果当然是……不太好,但他毕竟也是个博文强识的学生,终归也算是马马虎虎的糊弄过去了。
学堂里响起了窃窃私语声,夫子冷眼一瞪,席远顿时感觉整张脸都燥热起来,无比羞愧。
不行。
在接下来的两节课中,他不能再去想关于兰兄的事情了,他要好好念书!
然——
正当席远刚要沉淀进去好好听课的时候,半开着的窗边突然冒出来了一颗小小的脑袋。
俊俏的男孩子趴在窗边,还是那张熟悉的脸,穿的歪七扭八的青青子衿院服。
“席兄——”
对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会被夫子和其他的同窗们发现,她在窗口转了好几个圈,似乎生怕席远发现不了她。
“你……”
席远傻了。
这人,什么情况啊?
他刚刚还在念叨着她呢,结果下一秒,她就偷偷的跑来了学堂?
“席兄——”
兰芷清见席远分明已经看见自己了,却偏偏不理她,无奈之下只能当着众人的面跑进了屋子,把宁江声失踪一事汇报给夫子。
夫子被吓了一跳,用略带怀疑的目光看着兰芷清道:
“是真是假?你该不会传假消息糊弄老夫吧?”
“学生怎么敢糊弄您呢?”
兰芷清递给夫子一个印章,“这是县令大人的信物,我再胡闹也不会拿这种东西来骗人啊!”
夫子这才转过身去,通知大家宁江声不见了。
课堂暂停,所有人都开始出去寻找宁江声的下落。
空落落的学堂里瞬间只剩下席远一个人,他呆呆的座位上,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恍然。
兰芷清在他的身旁坐下,假装不经意的在收拾东西,实际上眼角的余光一直在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