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玺很为难。
兰芷清喝的神志不清,宇文流渊看上去又这么愤怒,可难道王爷一气之下,还真的能把王妃娘娘丢在原地不管吗?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你到底有多少师兄……”
宇文流渊看着像个无尾熊似的挂在他身上的兰芷清,一双深邃的碧色眼瞳中布满了无奈和复杂的神色。
“诶……”
他也不知道该那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该怎么办了。
或许从头到尾,都是他太过于斤斤计较。其实兰芷清从来都没有过要背叛他的想法,但他心中却患得患失,是因为太渴望拥有她,所以同时又深深的害怕会失去她。
“咦?夫君,你怎么不说话啦。”
兰芷清伸手,想抓住他的衣袖。
可是她的小身子摇摇晃晃的,哪里能站得稳,一不小心就直接倒在他的怀中。
宇文流渊急忙伸手将她扶住,再搂过她的腰身,将她牢牢抱在怀中。
“碧玺,过来帮忙搭把手。”
宇文流渊就像是认命了一般,终于还是把这个烂醉如泥的女人给搬回了榻上。
最可怕的一点在于,兰芷清即使回到了榻上,也是一点都不安分。
她一双素白纤细的小手,在床上蹭来蹭去,只要捞到一丁点跟宇文流渊的体温有关的东西,她就会嘻嘻傻笑个不停。
“宇文流渊,你到哪去了,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讨人厌。其实我也很烦我现在的这副样子,但是没办法,我太害怕了……”
兰芷清说着说着先是带着笑腔,之后又变成了哭腔。
“你都不知道梵若师兄最后死的有多惨……”
她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宇文流渊皱了好看的眉头,只当兰芷清是喝醉了,酒后在梦里说胡话。
他叹息一声,仔细的帮她掖了掖被角,确定她的身边不会漏风,这才放心的褪了外袍,掀开被褥和她一起躺了进去。
“啊,好暖和呀。”
兰芷清就像是一只乖巧的猫儿,在男人温热的身体贴过来之后,她便立马撑着小脑袋,挤到了男人的胸膛前。
仿佛是在梦里深深的嗅了一口气,兰芷清的脸颊贴着宇文流渊的胸膛:
“夫君,你身上闻起来很香啊!”
宇文流渊不知道她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疯?
但是她这种如此直白的措辞,倒是让九王爷的耳朵难得的升起了一丝醉人的红晕。
“你这个……该死的……”
后面那半句话他没骂出来,因为他现在着实有些心猿意马,兰芷清的身子在他边上不安分的蹭来蹭去,起反应的人是他,又不是兰芷清。
宇文流渊的喉咙干渴,整个身体也发烫的厉害,脸色涨的像是要充血一般。
偏偏他的身体越是发烫,兰芷清就越是喜欢往他的怀里靠。
宇文流渊在榻上辗转反侧:
不行。
他不能在这种时候趁人之危,虽然他们早就已经是正式拜过堂的夫妻,兰芷清也和他互相明了了对方的感情。
但兰芷清现在不清醒,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占有她的第一次,兰芷清醒来后也根本就不会记得。
宇文流渊希望那种事情的发生是顺其自然的,所以他今晚必须得忍住想一口吃掉这小女人的欲望,并且静下心来,好好睡觉。
他找了她整整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早就已经累到不行了。
按理说,他应该很快就能睡着的才是。
可是,就以他现在这种兴奋的状态,他根本就睡不着。
宇文流渊在发现他自己无论如何都静不下来,更别提睡觉之后,终于忍无可忍的抬起大掌,“啪——”的一下,把兰芷清给直接打晕过去了。
“夫君,你……唔!”
兰芷清只来得及翻了眼白,晕过去的很彻底。
想必她现在醉醺醺的,就算明天早上起来酒醒了,应该也不会记得自己打过她后脑勺这一掌。
看着昏过去的少女,宇文流渊怔了怔,随后才是一声长叹,缓缓将身子埋进褥子里,将眼睛合上了。
兰芷清或许真的有毒。
而他……就偏偏中了她的毒。
*
一夜无梦。
兰芷清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诧异:
奇怪,这几天晚上她明明都一直连着做噩梦,梦见宇文流渊的各种死法,怎么昨晚就没有做噩梦,难道喝酒真的可以解千愁吗?
正疑惑着,兰芷清突然感觉到自己身旁似乎有人翻了个身,而且还毛茸茸的。
她急忙侧眸去看,发现旁边睡了一个人影,把她给吓一跳,差点就要直接拿起枕头挥舞着打人。
可是当看清那个人的眉眼之后,兰芷清便长舒了一口气,连动作也减小了很多,看着对方的眼神从惊恐渐渐过渡到安宁。
“宇文……流渊?”
他睡着了。
眼睫长到不像话,而且还很浓密卷翘。
兰芷清默默瞟他一眼,不由得再次感叹西梁人的基因果真逆天强大,老天造人的时候真不公平,为什么就偏偏给了这个民族最完美的容貌和身形呢?
看着熟睡的宇文流渊,她突然就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昨晚居然没有做噩梦。
原来,是因为现实中活生生的宇文流渊就躺在她的身边,没有死去,也没有令人恐惧的事情。
有他在她身边,保护着她,她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呼吸,所以自然而然的便会觉得安心,夜里就不会做噩梦了。
“醒了?”
宇文流渊感觉到自己身边有动静,他很快就清醒了。
但因为知道睡在身边的人是兰芷清,所以他也没有反应很大,睁开眼睛的速度也非常缓慢,整个人看上去是睡眼惺忪,比起平日里沉稳的他,看起来要多了几分慵懒之感。
“嗯,醒了。”
兰芷清揉揉后脑勺,语气疑惑道:
“奇怪,为什么我的头……这么疼?”
看到兰芷清揉后脑勺,宇文流渊脸上的表情有些心虚。
但是他咳嗽两声,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用那副寡淡的鄙夷语气道:
“你见过哪个宿醉过后的人第二天起来,脑袋是不疼的?要怪,就只能怪你昨天喝太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