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祖母都会支持你的决定,绝没有半点异议。”
赵姗嫆傻眼了,她急忙跪在兰敬堂面前,死命的拉扯着他的衣摆:
“侯爷!您不能不管妾身啊!妾身一定会被她杀了的!就算您不念在我们往昔的情分,也要念在我为您生育了一个女儿的份上,帮帮妾身吧?”
“自作孽,不可活。本候帮不了你,你就老老实实接受惩罚吧。”
兰敬堂不耐烦的将她一脚踹开,便甩袖离开了殿中,不愿意再掺和接下来的事情。
兰芷清看了一眼姜氏,见姜氏回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她这才挥手下令:
“来人啊,把赵姨娘关到柴房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给她饭吃!”
她本来是想再请出家规,把赵姗嫆这贼婆娘好好打上几板子再关进柴房的。
但考虑到她之前打了这恶婆娘几巴掌,威力不亚于被打二十下板子,她害怕这娇弱的赵姨娘被一口气打死了,那可就便宜了这对母女。
她不能让赵姗嫆这么轻易的就死了。
她要好好折磨这对母女,让这对母女偿还她们前世所造下的罪孽,既然天不来收这对恶人,那就让她来好好教训教训她们,让她们也尝尝这种受尽屈辱,饥饿到生不如死的感觉!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不要把我关到柴房那种脏乱的地方!我可是府中的主子,我女儿未来可是要当皇后的,你们一个个都活腻了吗!?”
赵姗嫆还在激烈的挣扎,可她那点力气,哪能抵得上这屋里一个个膀大腰圆的婆子。
她用指甲抠着地缝甩赖也无济于事,只能在兰芷清居高临下的漠然注视中,被丫鬟婆子们一路暴力拖去了柴房。
“啊——”赵姗嫆目眦欲裂,那双明媚的眼珠子都要被瞪出来了,“兰芷清,你不得好死!”
场中留下一地血迹,兰芷清回到姜氏的面前,缓缓俯身一礼:
“让祖母您受惊了,是孙女的不是。”
“无碍。”
姜氏的眼神充满慈爱,再也不见一丝的冰冷,她抚了抚少女的手臂,心疼道:
“一定很疼吧?赵氏那个狐媚子,下手向来狠毒,你回去后一定要记得涂点膏药,不然等洞房夜的时候,若是让九王爷瞧见了,他定要追问的。”
“祖母放心,清儿明白。”
“嗯。”姜氏欣慰的点点头,“你既已得了蝶血,日后就是侯府的当家人。我侯府的兴衰与否,皆系于你一人之身。你身上的担子很重,尤其是你出嫁后,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未来定然还会发生不少。”
“清儿,到了那个时候,你便要记住今天的手段。你要够狠、够雷厉风行,还得学会恩威并施。只有这样,别人才会尊敬你、怕你、畏你,你才能够在皇家占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明白么?”
知道姜氏这番语重心长的话,都是她对自己的担忧与期望。
兰芷清急忙跪地,对着姜氏重重叩首跪拜:
“清儿谢祖母的教诲,从此以后,定会将祖母教给清儿的所有事情,全都铭记在心、时刻恪守执行!”
“起来吧。”
姜氏用颤颤巍巍的双手将她搀扶而起。
兰芷清抬眸望去,也是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其实就算是精明了一辈子的祖母,终有一日也会变老的。
前世,她从未得到过祖母的真心疼爱,所以她对祖母也从来都不上心,乃至后来祖母咽气,她在祖母棺前滴泪未流,现在想想,她还真是个不肖子孙。
“祖母,清儿出嫁以后,定会常常回来看望祖母的!”
兰芷清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姜氏抚了抚她的脑袋,微微一叹,苍老的眸子也隐有浊泪盘旋。
“傻孩子,只要你在九王府过得好,祖母便知足了。你今个儿也累了,明早还要出嫁,又是忙乱的一天,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那祖母您也早些歇息,清儿告退。”
回到汀兰殿,兰芷清立即吩咐春棠打了满满一桶热水,将全身上下仔仔细细的沐浴了一遍,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原因无他。
方才她掌掴赵姨娘的时候,赵姨娘吐出的不少血都溅在了她的身上,可把兰芷清给恶心坏了。
“小姐,您要不要熏香啊?明晚可是您和九王爷的洞房花烛夜,光沐浴哪够啊,您身上得有缤纷香气,才能把九王爷给迷得神魂颠倒的!”
然而春棠却误解了兰芷清沐浴的意图。
她还以为自家小姐是在为了明晚的洞房花烛夜做准备,当即露出了异常暧昧的笑容,还把压箱底的嫁妆画给翻了出来。
“小姐,咱们也可以顺带先温习一下嫁妆画的!这样明晚才能有备无患嘛,小姐你说是不是?”
兰芷清瞥了一眼那本小册子上画着的一男一女两个小人模糊交缠着的身影,脸色顿时黑了一半。
“这是谁送我的鬼东西?春棠快把它丢进火盆,听到没有!”
“这可不是谁送的,而是祖上传下来的珍贵画本。据说每一个出嫁前的闺中女子都要好好研习一番,这样才能抓住郎君的心呢!”
春棠舍不得把它丢进火盆烧掉,“小姐,您还是看一眼吧,就看一眼也行!”
她拼了命的把画本子往兰芷清面前塞。
兰芷清在浴桶里,又无处躲避,只能硬着头皮看了几眼那白纸上画着的两个小人诸多的动作和姿势。
兰芷清越看脸越红,像喝多了酒后的微醺,如花朵般透着鲜艳娇美的红色。
“春棠,快拿走——我不要看了,你赶紧把它丢进火盆烧掉,要不然我就……”
“要不然你就什么?”
她话说到一半,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嗓音,如落玉盘之声,端得是风雅洒脱,还带着一丝雅痞慵懒的味道。
“阿芷,你打算烧掉什么东西?可否先让师兄我一睹为快?”
一抹雪白颀长的身影迈了进来,来人笑容耀眼,桃花眸灼灼,宛若荡漾着霁月清风,他左手提着一坛清酒,右手握着一把水墨折扇,步伐浪荡,刚进门就企图夺过春棠手中的那本画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