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恒大大长腿一夸，直接坐在了桌子上，而秦昀站起身来想走，却被陆以恒给拽住，他的力气大，差点把秦昀拽的给摔倒。

尽管在最后关头陆以恒扶了秦昀一把，但是秦昀的后腰还是不可避免的撞在了桌子上。

撞得地方正好是骨头，秦昀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一把推开陆以恒，“我/操了，你不是已经有人了么？还跟劳资在这里瞎瘠薄撩啥？玩我呢？”

陆以恒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暴怒的秦昀也有点可爱。

秦昀本来就是一张娃娃脸，冷白皮的肤色常常让人觉得他有点瘦弱，再加上这段时间没好好吃饭，他确实是瘦了许多。

陆以恒突然笑了，然后长臂一伸直接揽上了他的腰，低声道：“可爱。”

秦昀一向抗拒不了他的低音炮，但是在这种时候，他的低音炮明显就是在犯规，秦昀一晃神，嘴里已经有了一颗糖，甜丝丝的。

他瞪了陆以恒一眼，陆以恒笑着说：“甜不甜？”

秦昀没说话，没舍得把糖吐出来也不想跟他说话。

秦昀觉得自己没骨气。

明明知道没可能了，但是看见这个人他就忍不住自己的心。

那些事情在回忆里翻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冲出来，给他一击。

他呼了口气，扯了扯嘴角，“玩够了么？”

他的话里带着一丝威胁，眼里是锐利的光，可是陆以恒置若罔闻，他勾着秦昀的下巴，摩挲着说道：“我要是就喜欢比我大的呢？”

喜欢比他大的。

呵呵，这还真就看上秦暖不放了？

秦昀冷笑一声，“陆以恒，你别让我恶心。”

陆以恒勾了勾唇角，“哦？怎么就让你恶心了？喜欢一个人难道不对么？为什么还要管他的年纪？”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秦昀咬牙，“但是你特么上了我，还要跟我姐相亲，我们秦家人怎么得罪你了？”

“你特么可要点脸吧，瞎瘠薄撩，等到那天马上风死了都不知道。”

这大概是秦昀能骂出来的对陆以恒来说最恶毒的话。

一骂出来，他就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过分了。

陆以恒应该没有受到过这种待遇，被人骂的狗血淋头。

他看了一眼陆以恒的脸色，还不算太糟糕，但是咖啡厅里的气压确实很低。

狠话也说完了，他跟陆以恒之间最后的一点情分估计也没了。

陆家大少爷还有他要走的人生，他自己断袖，没必要拉着另一个人下水。

有的时候，能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幸福也是一种快乐。

秦昀如是想着，然后又摇摇头，估计是毒鸡汤看多了，怎么这么蠢的话都能想的出来。

陆以恒拉着他的手，一直没放开，秦昀拽了几下拽不开，抬起眼皮淡淡地说道：“就不能给你我之间留点脸么？”

“脸？”陆以恒笑了一下，“还要那些做什么？”

陆以恒一直都喜欢冷着脸，五年前在美国做学术研讨的时候更甚，总是喜欢冷着一张脸，明明就是个小年轻，却像个老学究一样。

但就是这张脸让秦昀一直都如痴如醉，秦昀一直都觉得如果有一天能让这张脸冲着自己笑的话，那踏马一定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但当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眼前时，他却开始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有时候人真是一种复杂的生物。

以前他总喜欢追着陆以恒跑的时候，虽然陆以恒不知道，但他只要追着，就觉得高兴。

现在跟陆以恒都发生过关系，两个人甚至能坐下来谈谈人生谈谈理想，他却再也不满足与这样的关系。

他想更进一步，但是怕毁了这个人。

他凝望着深渊，却不希望深渊把他喜欢的人也一起拉下去，

虽然说我们一起共同抵挡这世间所有的善恶是一件很浪漫的事，但是总有那么一个人，你不能允许他受到一点点的玷污。

秦昀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保护他。

可是那个人却一步步向他靠近，让他的自制力快要失控。

秦昀对着他叹了口气，“放过你自己吧。”

陆以恒一愣，“什么意思？”

“放过我，也放过你。”秦昀咬了咬牙，依旧说道：“之前的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我全都不记得了，以后你不要来我们秦家，不要看上我们秦家的女孩儿，我都不会说什么，以前是我不懂事儿。”

陆以恒皱着眉听完，又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秦昀呼了一口气，“我的意思是……”

“不管你喜欢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都不要喜欢我们秦家的，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以前过往种种就如同浮世云烟，散了吧。”

他这话说得一点情面都没留，让陆以恒顿时睁大了眼睛，尔后冷笑一声，“呵，秦昀，你的意思是我们就当从没见过？”

秦昀的双手握拳，喉咙一阵发紧，那一句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陆以恒盘腿坐在桌子上，那模样怎么看都有点滑稽，但是秦昀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这种场景就跟武侠小说里有名的割袍断义场景似的，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想赶紧走，走到一个没有陆以恒的地方。

他不会再遇到陆以恒，也不会再看到陆以恒的白大褂和白衬衫，兜里的那一颗袖扣就让他永远无主。

未曾见过，便不会想拥有。

一生孤寂也好过从此曾经拥有尔后再失去。

秦昀闭了闭眼，终于开口，“是。”

这一声是用尽了他全部力气。

陆以恒的眼睛都红了，他的手慢慢的从秦昀的手上落在了秦昀的肩膀上，他轻轻地拍了一下，然后脑袋慢慢的靠过去，趴在秦昀的肩膀上，他缓缓地开口，“秦昀，你先招惹我的。”

秦昀抿了抿唇，“是我先招惹的，但我现在……不要了还不行么？”

“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你当我是什么？”陆以恒说得缓慢，嘴角勾着笑，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仔细看去还有点可怕，可是秦昀看不见，他闭着眼睛享受最后的这一点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