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卿把自己回忆一点点剖析开来,这才发现,原来祁慕辰一直都活着,那个鲜活的人在自己的记忆里闪闪发光。
“哥,他以前说过的,要给我一个家,他会护我一声安然无虞。”倪卿的泪随之而落,“可是他食言了。”
这个消息对任何人来说都很糟心。
陆以恒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给她递了一张纸巾,他缺席了倪卿的成长,缺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故事。
他能做的也只有陪伴。
倪卿把话都说出来,心里好受了不少。
拿着纸巾擤了擤鼻子,把手里的豆浆喝了一大口,“我也就是吐槽一下,说不准还能有奇迹呢。”
其实大家都知道,出现奇迹的概率微乎其微。
祁慕辰失踪的第九天,终于有消息传来。
在白玉山的一个犄角旮旯找到了祁慕辰的手机,那一天,白玉山上人声鼎沸,各路人员齐齐出动,京都的几大家族纷纷出动人力,几乎把整个白玉山都包围了。
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祁慕辰,他的手里我这一个平安符。
那是倪卿临走前给他的,说是开过光的东西。
看到祁慕辰的那一刻,倪卿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脸,哭的泣不成声。
如果再差一天,祁慕辰必死无疑。
他的腿受到了很严重的冻伤,他的胃里空无一物,已经五六天没有进食,在最一开始他应该还有食物,后面就靠着意志力硬扛。
那个地方太过于偏僻,如果不是有人不小心摔下去,根本不会发现。
*
一个月后,京都医院。
倪卿坐在病床旁削了个苹果,然后递到床边,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躺在病床上的人拽了拽她的袖子,“还生气呢?”
这句话,从他醒了以后的半个月里每天都要说七八遍,可是倪卿愣是一个笑脸都没给。
祁慕辰有点抑郁。
他的腿需要很漫长的恢复期,起码在一年以内都只能依靠轮椅,部队的职位是不能呆了,但是在这期间,他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把陈哲彦一家给撸了下来。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眼前的人哄好。
倪卿每天都好好地照顾他,就是说话不超过三句,每一句不超过十个字,每天对着一张扑克脸,祁慕辰已经在网上开始搜索追妻三十六计。
结果没什么卵用。
只要他一出幺蛾子,倪卿的眼神就跟带了刀子一样,冷冰冰的来一句,“伤好了是吧?”
当然没好。
不止是倪卿一个人,就连他的兄弟和亲妹妹都是一样的态度,这一回,是他莽撞了。
把所有人都给得罪了一遍。
医院的待遇虽好,但到底比不上家里。
倪卿已经一个月没营业了,微博都不发,每天就坐在病房里跟他大眼瞪小眼,偶尔打开电视放剧,放的还是她和别人的偶像剧,时不时的有个拥抱和接吻,祁慕辰表示自己的心脏有点不好受。
倪卿直接忽略了他的反应。
这天,早上陆以恒还在查房,照例询问了一些数据,然后瞥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的问,“还没哄好?”
祁慕辰对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舅子是有点怵的,自从在白玉山呆了几天以后,祁慕辰发现自己的胆子变小了,倪卿的胆子极速膨胀,他已经没有任何威严可谈了。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消息。
他摊开手,“她现在脾气太大了。”
结果这话刚一说,倪卿的眼刀子就飞过来了,尔后感觉到阵阵反胃,捂着嘴巴就往卫生间跑。
祁慕辰愣住了,“快去给她查一下。”
陆以恒冷笑了一声,“觉得她脾气大?”
祁慕辰摇头,“这是说这些的时候么?”
陆以恒冷哼,“她以后的脾气更大,你还要么?”
“废话,那踏马是我媳妇儿!”祁慕辰低吼了一句,陆以恒也没生气,反而笑着说,“恭喜,我很快就要当舅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