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志听谭昭吐血了，也吓得不轻，抬头看去。

谭昭反倒淡定，抬手擦了擦嘴唇，看了一眼手上的血迹，弯唇笑了一下：“咬到舌头了。”

小志和千浅都愣住了。

咬到舌头了？

良久，小志才爆发出笑声：“你也太笨了！这都能咬到舌头！你是多久没吃肉了？”

谭昭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这小子捣鬼？”

小志笑声戛然而止，怯生生地看向千浅：“姐姐，对不起啊，我刚才不小心推你了……”

千浅笑着摇摇头，也觉得谭昭咬到舌头挺好玩的。

谭昭抗议：“小子，被撞出血的人是我，你跟她道的哪门子歉？”

小志白了他一眼：“你那是被自己咬的。”

“你这小子！”

眼看两个男孩又要掐起来，千浅赶紧横在中间，闻了闻空气里悄悄散开的香味：“饭是不是做好了？好香啊！”

谭昭用手背挡着嘴巴，声音略微含糊：“小子，你昨天就听你吵着要做饭，到最后，还不是吃我做的？”用下颌指了指厨房，“给你个得参与奖的机会，去看看鸡翅好没好……”

小志不想听他指挥，不情不愿地往厨房挪：“你做的什么啊？都是我妈留下来现成的，你热一下就好了……”

他的声音消失在更浓的香气以后，应该在打开锅盖以后，被香味征服到无话可说了。

谭昭随手把餐厅椅子拉出来，用下巴划了一下：“你坐着等。”

千浅点头，坐下来，看着他大步走进卫生间。

“姐姐！这鸡翅一定好吃死了！”

小志的声音让她回头，小志戴着两个厚厚的手套，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盘子，像杂技演员一样走过来。

千浅觉得好笑，站起身，“大胆”地接过那个盘子，把它放在桌上。

小志瞠目结舌，半天才问：“姐姐，你不觉得烫手么？”

千浅看看小志，轻叹一口气，揉揉他的头顶：“小志啊，你好像真的没那么聪明诶。”

“啊？”小志悲伤得像天都塌下来了似的，“姐姐，你也笑话我！”

卫生间里。

木门板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千浅和小志的说笑声隐隐传来，谭昭把水龙头关上，靠在墙上听了一会。

目光无意间扫到镜子上的自己，一顿。

他在笑。

很开心的笑。

他都没意识到，他在笑。

好像被发现在做不该做的事情一样，镜子里的他慢慢收起笑意，又恢复了冷漠的样子。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久，才找到哪里不正常。

抬手，指尖点了点嘴唇。

太苍白了。

刚想到这，血丝就从唇间渗出来，把苍白变得嫣红。

“呵。”

谭昭轻轻笑起来，嫣红的唇弯起的弧度刚好，完美得像是漫画里的吸血鬼公爵。

外面传来小志不耐烦地叫声：“你掉坑里了啊？怎么还不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可先吃上了！”

谭昭抹掉唇上的血迹，再次打开水龙头，胡乱在脸上洗了几下。

然后，咬咬唇，打开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