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下雨了？”小志看了一眼外面，奇怪地问了一句。

坐在桌边剥豆角的红姨本来都要睡着了，听见这话猛地弹起来：“下雨了？预报说没有雨啊！”把手上的豆角一扔，招呼上小志就往外跑，“快把今天晒在外面的布都收了，要是被泡到了，这些布都得废了！”

母子两个连雨衣都来不及穿，淋着雨跑出去收布子。

从家里跑到岸边的晒布场，有不近的距离，小志被浇了一头的雨，忍不住抱怨：“妈，你也真是的！太阳早就落了，你咋才想起收布子呢？”

“这不是想着明天再晒晒嘛！”红姨软糯糯地反驳了一句，看了一眼挂在三米高的杆子上，正随风狂舞的布子，抓狂得跺脚，“天杀的风，把我摘布的杆子吹哪去了？”

小志吸了一口气：“还用什么杆子？直接拽吧！”

说完，就冲了过去，揪着布子垂下来的部分狠狠一拉。

红姨诶呦了一声，心疼地跑过去接：“你这么拉，要是掉地上可怎么办？”

“掉地上也比泡花了强！”小志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眯眼看了看不远处，大叫了一声，“妈！你看那边！地上的是不是咱家的布子？是不是风太大，把布子吹掉了？”

红姨脑袋都糊涂了，忘了布搭得好好的，除非是龙卷风过来才可能吹飞它们，一听到地上有她家的布子，赶紧往那里跑。

跑近一看，还真是她家的布子，都搓在一起了，心疼得直抽抽，伸手就过去捡。

不知她这一拽拽散了哪个布结，地上的布子兜着风散开，有的直接盖在红姨的脸上，她有些发蒙，等她看见布下面坐着的两个人以后，她更是手足无措到极点，指着那两个人半天说不出话。

身后传来小志的声音：“妈！快退开！”

红姨脚动不了地方，只发蒙地回头看小志。小志诶呀了一声，伸手把她拽开，抡起刚才在晒场栅栏边找到的杆子：“你们走开！”

坐在地上的男人俨然没把这一杆子当回事，还有时间侧头，把身边的女人重新用布裹好，再反手挡杆子，还是来得及，把杆子的那头稳稳攥在手心里。

小志抽了一下，杆子纹丝不动，就知道他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赶紧扔了杆子，拉过红姨的胳膊：“走啊！”

红姨这时候回神了，但还是不动：“咱家的布！”

“布重要还是命重要？”小志猛地拉了一下红姨，“那俩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你说谁不是好人？”谭昭手腕一转，用杆子拍了一下小志的肩。

小志拉着红姨往后跳了一步，仗着谭昭得抱着千浅，不能马上过来揍他，使劲嚷嚷：“好人下雨天不回家，扯别人布子？”

谭昭笑了一下，把手里的杆子丢了，低头看了一眼，被布过得严实的千浅，因为裹了好几层，又有他的体温捂着，她没再像之前抖得那么厉害了。

但是，雨越下越大，这样下去也不行。

他抬头看了一眼，直勾勾看着千浅身上的布子不肯动地方的红姨，眼里划过一抹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