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千城知道么？”

莫千允放下手机的动作一顿，回头看千浅，从宗辛把她制服开始她就像哑巴了一样，连挨打时都没有发出任何呻，吟声。现在却骤然开了口，莫千允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知道什么？”

“她的妹妹和她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

莫千允张了张嘴吧，露出一丝诧异，旋即冷哼了一声：“你是没挨够打是吧？”

千浅轻轻眨了一下眼睛，表情安宁，看不出喜怒：“可是，陈夫子喜欢我，对不对？”

莫千允不可思议地看向千浅：“你知道你说这种话有多不要脸么？”

千浅目光静然，眼底有浅淡的光影慢慢流转：“他喜欢我，所以你给他发欺负我的视频，想要刺激他，对不对？”

莫千允瞪大的眼里赫然写着慌张，抓起千浅的衣领，低喝道：“闭嘴！”

“出于愤怒，他会再找你算账，你很期待他来找你，对不对？”千浅随着莫千允的力度直起身子，“不惜被他讨厌，你也要他能与你有所联系，对不对？”

顿了顿，千浅苍白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与她满身的狼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笑容戏谑，像是看透了小丑的秘密般从容。

“因为，你也喜欢他，对不对？”

“你疯了！”

随着莫千允的尖叫，她的手抬起，狠狠挥下。

这一次，她的手腕被千浅握住，腿弯猝及不妨地被踢了一下，身子立刻重心不稳地倒下去。

“宗辛！”莫千允再次尖叫，她跪在地上，右手被千浅高高攥着，高高举起，这个姿势可笑又屈辱。

“莫千允这么对我，我弄断她的手腕，父亲应该是可以原谅的吧？”千浅微微侧头，淡淡的目光却有定身术一般的魔力，让打算冲过来解救莫千允的宗辛一顿。“你说，他会像原谅两个胡闹的女儿一样原谅一个外人么？”

宗辛看着千浅，她的确得承认这句话的威慑力。在对千浅动手之前，她其实也担心过千浅也是莫永林女儿，莫永林会找她算账的问题。

但是，那时的千浅像是忘了她有莫永林这个挡箭牌，就这么由着她以上犯下，她还以为千浅是那种自尊心极强，就算是挨打了，也绝不会跟和自己关系并不好的父亲说一句的人。

所以，她才那么大胆地对千浅，每一拳，每一脚，都不含水分地落在她的身上。这是她对莫千允的示好。

可是……宗辛吞了一口口水，她不敢想象，如果千浅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如果她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莫永林，莫永林会怎么处理她。

“宗辛！”莫千允瞪着犹豫的宗辛，“你傻了么？还站在那干什么？”

“她站在那，就说明她不傻，至少比你聪明一点。”千浅说着，语气轻描淡写，指尖却慢慢施力，莫千允的杀猪一般的惨叫立刻填满了整个巷子。“你知道今天你搞砸了多少事情么？”

“你激怒了陈夫子，也许他有过顺应家族命令娶你姐姐的念头，但在今天之后，他会彻底反击，全力反抗这段婚姻。莫永林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一直好好的陈夫子会变成这样，他会调查原因，而且他一定会调查出来原因。这就是为什么你今天的帮手……”千浅看看宗辛，笑了笑，“要为了将功补过，把今天录好的视频给莫永林看，并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任性起来六亲不认的你。父亲会因为你坏了他的好事，越来越讨厌你，却因为你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我，而疼惜我。”

千浅俯下身子，看着莫千允的眼睛：“今天以后，陈夫子会比以前加倍讨厌你，抗拒你姐姐，喜欢我。”

“你姐姐也许刚开始会很感激你为她出头来教训我，但是，有一天有人会旁敲侧击地让她意识到一件事，其实你想教训我，打我一顿，在我脸上写字，录下我受欺负的视频就够了，可偏偏你要给陈夫子打电话，你要挑衅，你要一个再和他纠缠的理由。激怒陈夫子对她百害无利，可是为什么你偏偏要这么做？”

莫千允张着嘴，尖叫声像是被千浅的话吞噬掉了，她现在才意识到千浅为什么几乎没有反抗她的欺凌。

她在等，等她自己亲手录好了证据，做了不可挽回的蠢事，再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她的笑话。

“你姐姐有一天会想明白的，她的妹妹为了得到她未婚夫的注意，亲手毁掉了她的婚事。”

千浅轻轻松开莫千允，莫千允的身子软绵绵的塌下去，呆呆地瘫坐在千浅的脚边。

千浅的声音，在昏暗的胡同里，像是晕染了一层湿气，悠悠地散进冰凉的空气里。

“挨打算什么？脸上被人写上‘贱人’算什么？能亲手把我亲爱的妹妹从云端拽到泥土里，我都觉得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