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沉默了一会，三个男人在一起谈论爱情总是奇怪的。

尤原也没期待林眠生能跟他继续废话下去，刚要把桌上的U盘拿起来收好，就听到林眠生的声音：“有所谓。”

尤原笑了一下，想说什么，却被林眠生没说完的下一句话堵回去：“如果恨还在，恨的人却没有了，她会受不了的。”

尤原攥紧了手心里的U盘。

陈夫子走过去，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眠生弟弟说的没错，你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恨多恨少都无所谓。但是她呢？做一个极端理想的假设，如果她虽然恨你，但心底还是对你有感情的，她该怎么面对你是因为她的一句话丢掉性命的？”

尤原僵了一下，显然是很不适应陈夫子的碰触，但是很快就放松下来。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谁能想到跺跺脚荷城就会摇三摇，皱皱眉看见的人就会撒腿跑的小阎王会笑成这副蛊惑人心的样子。

与陈夫子预料中的反应很不一样。

陈夫子的预想中，尤原听了他们的话会很感谢他们，把他这个当局者的迷点拨清楚了。

没想到……

这家伙笑起来也有几分姿色。

陈夫子皱眉，想起席媛私下里对尤原的形容，奶凶，可爱，萌……好像对尤原很喜欢的样子。

他有点不爽！有点酸！

“所以，我在赌，赌她就算在心底，对我也没什么感情。赌她，其实没那么恨我，我死了也就算了。赌她，很坚强，会挺过来的。”

陈夫子哼了一声，原以为这个阎王没有脑子，只有傻了吧唧的一厢情愿，没想到他和林眠生想到的，尤原也想到了。

而且，他说的那是什么话？

赌？

这种事可以冒险么？

“你真的爱她么？这种事情赌输了，搭上的可能就是她的未来，她的命了！”

尤原笑：“不是你说的么，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死了以后，她过得开心或是痛苦，能不能继续生活，和我有关么？我都不知道了。”

陈夫子张大嘴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回神以后，便是一拳：“你疯了？毁了自己还不够，还要带着一个？你不是爱她么？放了她啊！放了她，她就会自己好起来，你……也许也会忘记她！”

尤原被打得一偏头，唇角溢出鲜血，他还是笑，扯着伤口撕开更多。

“放她自由，那是圣人，好人才能做出来的事。我尤原是什么人？是十恶不赦，丧心病狂的坏人！”尤原舔唇，把鲜血带进唇齿，快意地扩大笑容，“坏人就得干坏事，少拿好人的准则来教我！”

陈夫子也不会说自己是个好人，但是……尤原这副坏得理直气壮的样子实在是！欠揍！

陈夫子又一次挥拳：“你这么坏，装他妈什么情圣？演什么深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能为她，为爱牺牲一切呢！”

这一次，尤原还是没躲没还手。

“让你们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尤原呼吸一滞，眼底有极致的痛意闪过，不过，很快那抹痛就转换成更灿烂的笑意，“但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爱她了？你去问她，问我周围的人，问所有认识我们两个的人，我尤原什么时候说过我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