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沉寂，呼吸都是沉重的。

林眠生无声坐在后排，侧着脸，看着窗外。

眸渊肃静，映着疾速被丢在后面的景象。

良久，陈夫子才开口：“眠生，你要不要暂时先去我那住一段时间？”

话音落下很久，却没人回答。

就在陈夫子迟疑要不要直接把车开到自己别墅那，林眠生开口了。

“送我去机场。”

“机场？”陈夫子挑眉，这个答案实在不在预料中，林眠生才出狱就要去机场，他要干什么？

“C国。”林眠生简单地解释了一句，“我和DRT的人约好了。”

这句解释却让陈夫子更不放心了：“DRT？”

席媛轻咳了一声，佯装轻松将话题引过去：“师父，我们今天定了酒店，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好久没见了，我可想你了！不只是我，还有夫子……”

“机场。”林眠生断了席媛的话，“不送我，就让我下车。”

“师父！”席媛惊呼了一声，又觉得现在不应该用太强硬的语气跟林眠生说话，所以把语气放轻柔，“你现在需要休息，什么事，等我们一起商量，慢慢来，行么？”

林眠生没说话，席媛以为自己说服了林眠生，继续又说道：“师父，我们还给你准备了很多东西，都在夫子的别墅，你先跟我们回去，先什么都不要想，等你身体好一点了，我们再……师父！”

席媛瞪大眼睛，看着林眠生趁陈夫子等信号，开车出去，愣是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还是陈夫子先解了安全带，开车门追了出去。

“林眠生！”

林眠生的步子很大，陈夫子小跑过去，才勉强拦住他。

“你疯了么？你才出狱！跟DRT算账，也得等你把身体养好！我们都会帮你，你一个人逞什么强？”

林眠生看着陈夫子，眸子中毫无生气，静止的墨色让陈夫子心惊。

席媛也追了过来，伸手，把林眠生的胳膊抱在怀里：“师父，我今天肯定不会让你走的，你就赶紧跟我们上车吧，要不然……”席媛看了一眼，停满车辆的马路，有的司机因为路上突然站了三个人很好奇他们在做什么，都把车窗摇下来，趁信号没变，在看热闹。

还有好事的在嚷嚷，让他们赶紧躲开，别耽误一会变灯。

“放开我。”林眠生的声音很轻，很冷，像是一片雪花，落进人心，化成冰凉，散进血液里，让人生寒。

席媛也被林眠生声音里的冷意刺了一下，但也只是迟疑了一下，旋即，将林眠生的胳膊抱得更死：“师父！你听话，跟我们回去，站在这里会耽误别人开车的。”

她不敢撒手，怕她一旦撒手，林眠生就会这样走了。

她真的怕林眠生会一个人去C国，和DRT硬碰硬。

她相信，林眠生现在一定有赴死的决心，她真的怕，真的怕这一松手，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脸贴在林眠生的胳膊上，眼里有晶莹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师父，师娘还在等你送她呢，你不能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