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街角不起眼的店面，招牌大大的，字却小小的，写着：东林刺青店。

“赖小只！你还是不是男人？连纹身都不敢么？”

赖小只被辜战按在沙发的角里，看着辜战，眼睛喷着火：“你管爷爷呢？反正我不纹！”

“Couple？”刺青店老板娘是个美国女人，扎着脏兮兮的围裙，叼着牙签，冲沙发那两个人抬抬下颌问陈夫子。

“咔个屁！”赖小只从魁梧的辜战身子下探出头，抢先回答，“谁跟这个猩猩是couple？”

老板娘挑挑眉，一副“你开心就好”的表情，拿着刺青枪，点在陈夫子肩上的伤疤上：“Here？”

“嗯。”陈夫子应了一声，合上眼睛，“纹个狗。”

“狗？”老板娘的中文不错，但听起来还是有点别扭，“什么狗？”

“丫，的会说中文……”辜战压在赖小只身上，对他耳朵吹气，“还老跟我们拽英语，是不是显摆？”

陈夫子想了一会，心里想着那个咬了他两口的女人，慢慢说道：“可爱一点的，张牙舞爪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看还是一脸茫然的老板娘，陈夫子呼了口气，扯了张面巾纸，刷刷地画起来。

“喏……”画好了，把面巾纸推给老板娘，陈夫子懒懒地趴在椅子上，“就这样的……”

“Oh,mygod!”老板娘看着纸巾上的小狗，眼睛和嘴巴都瞪得圆圆的，“She’ssocute!”

“She？”辜战匮乏的词汇量被点亮，听说陈夫子画出了一眼能看出性别的小狗，箭一样冲过来观摩，可视线刚扫到的瞬间，脸就垮下来，横了一眼老板娘，非常不悦，“你咋看出来这是条小She狗？”

纸巾被拍到桌子上，上面赫然画着一只哥特风的小狗，叼着一个小恶魔，不怀好意地眯着眼睛。

邪恶却不失可爱。

老板娘吹了声口哨，看看陈夫子，没搭理咋咋呼呼的辜战，站在陈夫子后面，在他后脖颈上把小狗的轮廓描了出来。

辜战看老板娘不搭理他，就凑到陈夫子前面，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不是，你这狗咋地，还有啥玄机啊？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咋看出来是母的的？”

“你就闭嘴吧！”赖小只脱离了辜战的桎梏，满血复活，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人家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是男人么？让我看看，你今天纹个什么？”

“我纹个啥？一会爷爷纹一个麒麟臂给你看看！”辜战眼睛一立，撸起袖子，肱二头肌兴奋地跳动着，“这就是爷们！你这种小娘们根本不懂……”

赖小只最烦辜战说他是小娘们，龇牙咧嘴地反驳：“不纹身就不爷们了？我就不喜欢身上有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了？再说了，眠生不也没有么？你敢说他不是爷们一个试试！”

“诶嘿？你小子能了是不？”辜战一步跳到赖小只面前，又一次给他压到角落，“眠生和你能一样么？人家当过特种兵你当过么？人家从小练跆拳道的，你练过么？人家吃的苦可比纹一身花受的苦还多，你行么？”

赖小只被辜战压得眼冒金星，也顾不上追究他是不是小娘们了，大呼小叫地叫辜战滚开：“辜战，你说话就说话，老他妈往我身上骑干什么？”

“Sonoisy.”老板娘撇撇嘴。

“嗯。”陈夫子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眼睛仍旧没有睁开，想着心事。

林眠生没有纹身？

唇边漾开一丝笑意，这小子那张皮果然具有十足的迷惑性，骨子里的叫嚣、顽劣、不服管都深深的藏在那副皮囊下。

真是厉害！陈夫子睁开眼，眼里晃过异色，不过……也是够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