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我舍不舍得，我都得离开。”典豫把行李箱关上，“对不起。”

行李箱的骨碌碾着破旧的木地板发出沉重的声音。

百花手里的衣服慢慢滑下，落在地板上，窗户透进来的的光温柔地抚摸着它。

风吹进来，窗帘飞扬，阳光变得模糊暧，昧。

百花听见楼下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她好像能看见，那辆载着典豫的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公路的尽头。

“百花……”二大爷看着百花，她已经站在那很久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有的结果无论是谁都改变不了，所以……”

“我不难过。”百花摇摇头，“我只是……有点不舍得。”

她隐隐有种感觉，典豫不会再到破烂王了。

不是难过，是不舍得？

二大爷展开笑颜，迈着欢快的步子走近百花：“嗐！不舍得谁都有啊！老大爷又去打拳了，说是心里不舒服。你要不要跟他一起？把心里的不舒服发泄出去，就舒服了。今晚二大爷再给你做一桌好吃的，好好给你补一补。”

“老大爷去打拳了？”百花绽开笑容，“好啊！我现在就去找他！”

说完，转身走出房间。

二大爷看着百花走出去，她脸上的笑意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典豫走了好像只是有一点可惜，但不至于影响心情的事情。

二大爷叹了一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

直起身，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胸口好像有一口闷气咽不下也吐不出，难受的不行。

干脆，他也去打拳吧！

听见窗外传来老大爷哼哼哈嘿的声音，他也觉得心动。

想着，转身，蹬蹬蹬跑下楼。

“嘿！带我一个！”

老大爷都没回头，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您老的小身板别在这儿凑热闹！小心我的沙包把你的手给撅折了！”

“歧视！”二大爷愤愤然地冲过来，“瘦怎么就不能打拳了？李小龙瘦不瘦？他厉害不厉害？叶问瘦不瘦，他厉害不厉害？”

“拉倒拉倒！你爱玩就玩，到时候受伤了你别找我啊！”

老大爷一拳砸在沙包上，沉重的沙包左摇右晃把二大爷吓了一跳，像一只小兔子跳到一边。

眼里晃过退缩，左顾右盼地转移着话题：“百花呢？她说要跟你一起打拳的啊？”

“她啊？”老大爷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大口大口地灌着矿泉水，“她说先回房间换个衣服，一会就过来。”

“是么？”二大爷挑眉，“那我等到百花换完衣服再打。”没有百花，他觉得危险。

百花下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两个小老头挤在一个小板凳上，分享着一大瓶矿泉水。

“都坐在这儿干嘛呢？”

老大爷站起身，冲百花招招手：“来！打两下！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退步。”

“你这人就是悲观！你得这么说……”二大爷清清嗓子，“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老大爷又翻了一个白眼：“二哥，这两句话有区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