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被拉开，莫千城看向驾驶位，微弱的光亮先照亮的是那道刀疤，她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莫小姐……”陈秀儿将莫千城对他的畏惧收于眼下，“不，应该是，我的老婆。”

莫千城又哆嗦了一下，垂着头，快速地低声说道：“我要嫁的人不是你。”

“啧啧啧。”陈秀儿坐在驾驶位上，点了一根烟，“你这么傻，陈奇可看不上你，他的儿媳妇得是未来莫家的当家，能替他儿子扩大陈家门势力的女人……你觉得你爹会把莫家交给你么？”

莫千城沉默了一会，再开口，声音里带着哭腔：“为什么不会？我是父亲的长女，我母亲是初家的大小姐，我……”

陈秀儿叹了口气：“老天果然公平，给莫永林一个那么聪明的女儿，就得再补一个蠢得像猪一样的女儿。哦……不对，是两个，一个是软弱的蠢，一个是跋扈的蠢。真不敢想，要是没有千大小姐，莫永林该怎么活下去。”

“不会是她的，她已经被莫家赶出去了！她都不姓莫，她姓千！”

“呵呵。千浅……千城……千允……”陈秀儿吐了个烟圈，“千浅以前就叫莫千浅，千浅这两个字是莫永林以前的老婆亲自取的，你们两个的名字都是跟着人家起的，还看不出莫永林对他上一个老婆的用心么？要不是初家的财、权。地位，他才不会娶你妈的。”

“不可能，父亲很爱我的母亲的，他最宠爱的也是我和千允，从小他就……”

“从小！”陈秀儿眼睛一亮，转头看莫千城，莫千城被他突然转过来的脸吓了一跳，缩在角落里警惕地看着他，“你知道莫永林就因为没有从小陪在千大小姐的身边，而是陪在你们的身边，他有多愧疚么？你知道千浅的生母就是间接被莫永林害死的，莫永林有多难过么？莫家就是他给他最心爱的女人们最好的赔偿！”

所以，千浅再怎么忤逆父亲，最后低头的却还是父亲，就是因为这个么？

莫千城摇着头，却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陈秀儿对她们莫家的了解，对她父亲的了解远甚于她，冥冥中，她对他的每个字都深信不疑。

父亲对千浅的迁就虽然不那么明显，但一举一动里，看向她的眼神里，跟她说的每一句话里……都有端倪，只是自己以前不愿意相信而已。

“怎么不说话了？”陈秀儿跪在座位上，饶有兴致地探头逼近莫千城，“已经接受要嫁给我的事情了么？”

“就算我不是父亲最看好的女儿，但是！”莫千城看着陈秀儿，那道疤让她生厌，让她作呕，侧过头不看他，“他也绝不会把我嫁给你，陈家养的一条狗。”

“哈哈，陈家养的一条狗？”陈秀儿不怒反笑，“你父亲觉得陈家门的少当家配你正好，但陈奇的眼里，你就配嫁给我，而他的亲生儿子是给千大小姐准备的……我把你娶了，但是我只是陈家的一个养子，你却是莫永林的亲骨肉，莫家和陈家联手若是陈家先退了，能损失什么呢？为了巩固莫家和陈家的关系，莫家就还得送一个女儿给陈家，莫千允太小了，只能是千浅……”

“不行！”莫千城尖叫起来，“他们不可以在一起，嫁给夫子哥哥的只有我！除了我谁都不行！”

“哇塞！这么不愿意啊！”陈秀儿假装震惊地看着莫千城，“太好了，我就喜欢用强的！”

莫千城察觉出陈秀儿眼神不对，更加警觉地看着陈秀儿：“你不要乱来，我告诉你，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整个莫家都不会放过你的！”

“这可是你未来的公公出的主意，只要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了，再留下点证据散播出去，除了我，你还能嫁给谁啊？莫永林为了止损，也只能把你嫁给我。”

“我警告你，不要碰我，不然我……”

莫千城一边说一边试图打开车门逃跑，但陈秀儿早就按下了安全锁，她的挣扎就是徒劳。

陈秀儿悠然地坐回座位上：“别害怕，这只是B计划，如果今天的事情顺利的话，我就不用娶你了，我娶得就是莫家的正牌大小姐啦！”

莫千城闻言松了口气，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赶紧追问道：“你的A计划是什么？”

“除掉陈家独子。”

“不可以！”莫千城差不点跳起来，“不可以伤害夫子哥哥！”

“别激动，如果今天的事情成了，还得感谢你呢。”陈秀儿看着后视镜里紧张得快要掐他脖子的莫千城，“我也很好奇，你用的是什么办法，能让陈夫子乖乖一个人偷跑出来？”

都是她的错！莫千城一滞，拳头紧紧地攥着，指甲扣进手心里都不知道。

“他那么火，身边总是有那么多人，还真是不方便下手……不过，幸亏有你……”陈秀儿笑得夸张极了，“我可爱的吉祥物，你到底掐住陈夫子的什么命门了？让他甩掉所有人，跑到这个鬼地方？”

都怪她！

莫千城颤抖的手搭在车窗边缘，看向窗外。

街角，隐约可以看见奇烨福利院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