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永林已经猜到是你给他的药做手脚了。”

宗和坐在典家客厅里，典秦正给他沏茶，沸水将茶香逼出来，冲进他的鼻子，虽然不懂茶道，也能猜出来典秦给他用的茶叶绝对是难得的好茶叶。

“不。他没有。”典秦把茶盅端起来，递给宗和，“你给他的结果会证明他是错的。”

宗和沉默了一会，手里茶盅的热气熏着他的眼睛。

“如果莫永林猜错了，那正确答案是什么？”

“他最大的敌人不应该是林眠生么？”典秦也端起自己的茶盅，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上次在莫永林家和他喝茶的情景，莫永林也是这样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悠哉悠哉地抿着茶，“这个答案合乎情理，又在意料之中，一定能让他满意。”

宗和没喝典秦递过来的茶，转手放在茶几上，抬眼，凝着典秦：“你就不觉得奇怪么？莫永林会直接略过林眠生，怀疑到你的头上。”

“我没心情研究莫永林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如果林眠生不是正确答案……”典秦笑笑，“那令爱的情况可能会变得很糟糕。”

宗和脸色一沉，眼里杀气四起：“你威胁我？”

“既然是合作，就得有交换的条件，你做事滴水不漏，让我找不到破绽，我只能出此下策了。而且……”典秦叹了一口气，宗和眼里的杀意让他有些上火，他是军人出身，什么可怕的人，可怕的事没见过，宗和用这种眼神看他根本吓不到他，只是宗和，莫永林的一条狗而已，竟敢用这种眼光看他，他觉得受到了侮辱。“你不是早就发现莫永林的药有问题，你为什么一直压着结果没有告诉他？你就这么看着他慢慢上瘾，到现在无可挽回的地步。为什么？”

宗和唇角抿紧，一言不发。

“狗嫌弃主人，想要离家出走，正好碰到了一个更合适的主子，于是跑过来，要新主子接纳他。”典秦的语速很慢，像是一把执行凌迟酷刑的刀，一块块剜着宗和的皮肉，“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人会笑话那条狗，只会笑话那条狗以前的主人没用。所以，放下你的面子和你所谓的忠诚，从你发现药有问题却没有跟莫永林通报的那一天开始，无论你出于什么原因，你都已经背叛了你原来的主子。”

宗和沉了一口气，别开脸，要紧牙关，强忍着把对面男人打趴下的冲动。

“把你苦大仇深的表情收起来，很少有背叛是没有苦衷借口的，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典秦悠悠的声音追着他的怒火，生怕他的火气有一瞬的平息。

“告辞！”宗和蹭地站起身，再呆下去，他非得跟这个男人打起来不可。

“狗就是狗，没有挑选主人的权利，趁还有人愿意要你的时候，趁有人还愿意赏你一根骨头的时候，心怀感激地接受，不然……”典秦看向窗外，虽然是初冬，但冬意来得又早又猛的清城，窗上已经可以结一层薄霜了，“这个季节，流浪狗是活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