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渐渐变得热闹，可赖小只和千浅却陷入了沉默。

良久，赖小只听到千浅的声音。

“你这么对林眠生，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赖小只一滞，这个问题从千浅口中问出来多少有一点跟他算账的感觉。

“如果你想要的就是让他难过，你做到了。”千浅看向眼神有些茫然的赖小只，一字一顿，“真的，你做到了，他现在很痛苦。”

“就在前几天，他在病房陪我，他以为我睡着了，但我没有，我白天睡太多了，根本不睡着，所以我看到了，我看到他成宿成宿睡不着觉，我看到他就算睡着了，也会很快惊醒……”

千浅说到这，眼前浮现出那几天晚上她看见林眠生久久站在窗前凝着黑夜的样子。

玻璃倒映出来他模糊的轮廓，她不用看清，也能感受到他身上包裹的悲伤和茫然。

“他过得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千浅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是为他开脱，因为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为了辜战的事情才会变成那样，但是……如果你要的只是他也会像普通人一样，有难过，有痛苦，有难以承受的时候，我发誓，我看到了。”

赖小只皱起眉，死死地盯着路边装潢破旧的店面，灰蒙蒙的橱窗一家家闪过，好像晃疼了他的眼睛，让他的眼睛有很酸疼的感觉。

很奇怪，他本该质疑的，他本该不相信林眠生也会失眠，也会伤怀的。

可是千浅的话一说出口，他就信了。

也许在潜意识里，林眠生和他挂在嘴上，不停抱怨的那个样子完全不一样。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辜战一个人的事而难受，因为让他不好过的人实在太多了，包括我，也包括你。”千浅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希望告诉你这些你能感觉解气一点，他这样的个性确实很让人来气。有的时候我跟他发脾气，就是想看看他这个人到底会不会生气。”

“所以，的确很辛苦。”千浅抬起头，正好赖小只也把目光转向她，“你问我跟他在一起会辛苦么，答案是会，会很辛苦，很辛苦。”

“但是……”赖小只漾开一丝笑意，他猜到千浅会说这个转折词，所以抢在她前面说出来。

“但是他跟我在一起也很辛苦，你知道的，我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千浅绽开明媚的笑，笑意很轻松就感染了赖小只，让他浅浅的笑意慢慢加深，“在一起的两个人，不就是互相给对方添麻烦，再一起解决麻烦么？要不然在一起多没意思啊？”

“就算是这样……”赖小只嘴角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压低声音，“嫂子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揍他一顿吧？”

千浅摇头，赖小只吃惊地瞪大眼睛：“没想到嫂子这么有气度，竟然连眠生哥那种人都忍得了，要是我恨不得一天甩他一百个嘴巴，逼他给我笑一个看看！”

“我从来不忍着。”千浅伸手，手指连成一个相框，把林眠生的背影框进去，“想揍就揍咯，忍着干什么？”

“哦……”赖小只恍然大悟，原来林眠生也是个耙耳朵，老婆想揍他也得乖乖受着。

这一刻，阳光刚好穿破层云。

坏的烟消云散，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