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眠生抬头看了一眼千浅，走到床边，把被子拿过来，压到千浅身上，“学过一点。”

“你小时候是不是学过很多东西啊？”千浅被被子压得直不起腰，趴在桌子上，只露出个小脑瓜。

“我爷爷觉得我如果不学点什么，就会到处作恶，所以找了很多老师到我家给我上课。”

作恶。

也就林眠生的爷爷会这样形容自己孙子的行为，也只有林眠生可以在那么小的年纪就能做出担得起这两个字的事情。

“那你都学过什么？”千浅看着笔尖在纸巾上一点点勾勒出她的轮廓，心里有点意外，她还以为林眠生又在逗她，没想到真是在好好地画她。

“慢慢你就知道了，我很喜欢显摆自己。”林眠生漾开浅浅的笑意，“以后我会一点点展示给你看。”

“所以你现在就是在显摆咯？”

“嗯。”

千浅鼓起腮帮，这个男人好像分不清词汇的褒贬义，什么无赖流氓变态的名头都很喜欢，还时不时说自己作恶多端，卑鄙无耻，还爱瞎显摆。

“你呢？”林眠生没听见千浅的声音，抬起眼看看她，她的表情又一次成功地逗乐他，“你会画画么？”

千浅刚开始还以为林眠生那句“你呢？”是在问她小时候有没有像他一样学过很多东西，刚把心提起来，就听到林眠生只是在问他会不会画画，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小时候她家里很穷，但是因为姥姥姥爷都是知识分子，也很注重课余特长方面的教育，所以把她送到很多学习班来去过。

什么绘画，弹琴，跳舞，她都去学过，但没有一个真的学下来。

千浅缩缩脖子，林眠生说他小时候喜欢作恶，其实她也差不多，小时候的性格非常开朗，都有点开朗得过了头，走到哪都是孩子王，不是带头欺负这个就是带头欺负那个，所以去哪个学习班，哪个学习班的老师都表示教不了她。

因为家里条件有限，去的学习班都是学员很多的那种，根本容不得她这个“混世魔头”在里面胡闹，而且也不差她这一份学费，所以每次都很干脆地把她赶回家。

后来她的家长也放弃了，放弃之前还做了一次垂死挣扎，给她送到跆拳道的学习班，心想这个小孩这么爱打架，可能有这方面的天赋，再说，在跆拳道班里，会打架的小孩有的是，也许就能收住她的性子。

没想到，第一节课老师让拉筋，她连第一阶段的动作都做不了，因为筋实在太紧，老师是这么跟她家长解释她不能学跆拳道的理由的，但只有她知道，老师是嫌她叫的声音实在太大，本来想学，过来参观的小孩家长都被她吓跑了，跆拳道班的业绩直线下降，所以才把她劝回去的。

这些事情现在看，真有点丢人，绝对不能让林眠生知道！

想着，千浅偷眼看了看林眠生，他还在专注地画着，没发现她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