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钓过鱼么?”
陈夫子系绳子的手停在半空,抬起头看着把手背到身后的千浅,觉得她这个姿势很像一个小老太太。
“没有。”陈夫子低下头,停了一会,又补充了一句,“我讨厌鱼。”
千浅假装没听见小少爷昭告自己挑剔的口味,拍拍被绑得结结实实的男人:“这就是我们的鱼饵,我们要用他钓几条大胖鱼。”
“钓到鱼又能怎么样?”陈夫子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冷冷地看着千浅,“这些鱼能带我们出城么?”
千浅神秘兮兮地笑笑,说出的话让陈夫子摸不透:“都有鱼了,还出城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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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夫,我知道你着急,但是……”成歌咬了一下牙,硬着头皮把剩下的话说完,“千浅说的没错,这个时候我们要是把动静弄得太大,C国那边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那就不只是一个人的生死问题了。”
车厢寂静无声,好久都没有声音回应成歌。
成歌的心悬着,嘴上就忍不住有些唠叨:“千浅不让我们随便惊动警方也是考虑了这部分原因,C国正处于谈判期,现在的情况非常复杂,他们现在和我国的关系很敏感,所以,我们派去的救助队对C国人民的救助本身就是一个灰色地带,如果我们兴师动众地在国内和那帮人交火,救助队的安全可能就没办法保障了……尤其是不能把你爷爷那边的关系带到这里来,如果牵扯到部队,那可能就不只是救助队与C国的矛盾了,一旦被当做把柄,上升到国家问题……”
成歌被突然覆在他手上的温暖吓了一跳,侧头看去,祁秋正对他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成歌吞了口口水,反握住祁秋的手,手心传来的热度传到心里,让他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明白祁秋的意思,这些话点到为止就可以,林眠生不可能不明白这些道理。
他不怕林眠生不明白,他是怕……成歌担心地看向林眠生,从表面看,他看不出林眠生有任何异常,只是比平时更不喜欢说话了,但是,被困在司城的人可是千浅,这个男人一生的挚爱,他怎么可能不难受,不崩溃?
所以,他必须把这些话说出来,算是告诫,也算是试探。
最艰难的话,也要说出来,为的是不让他在冲动间做出让自己,让千浅后悔的决定:“那些人手里应该也有你的资料,你现在去司城就是自投罗网,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
成歌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两个字:“等待。”
具体等什么他也不知道,这件事实在太棘手了,他们不能去救千浅,千浅也不可能凭自己的力量就从被封锁了的司城走出来,千浅想出城,唯一的可能就是那群人心甘情愿地放行,让她出城,但是怎么可能呢?
他们这次来势汹汹,一看就是准备很久了,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次行动?
而且,这群人只是C国,党政的武器,所谓武器是不会跟你交流,讲道理的,就算千浅再伶俐也很难钻空子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