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这是她第四十八次跟电话那边的成歌说出这三个字。

“不可能没事！报警吧？我就说这个时候来司城太危险了，那群人已经疯了，就这几个月上了多少次新闻了，竟然还敢在外面明目张胆地乱晃！”

“司城的警力和他们无法抗衡。”千浅努力平复着成歌的慌张，他们选择司城作为慈善之旅的开幕地点，就是因为司城是这条慈善线路中最急需帮助的城市，小、贫穷、落后，这里的警察怎么是那群丧心病狂、装备精良的恐怖，分子的对手。

“你到底在哪？我带你回清城！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太危险了！我还答应妹夫要好好照顾你……”成歌的声音颤抖着，“都怪我！我怎么就睡着了？刚刚楼下都闹翻了，我还以为你……”成歌没有说下去，哽咽的声音虽然被他努力隔绝在话筒的收音范围外，但异常的沉默还是让千浅猜出，他已经哭了。

“他们的人能来这里找我，就能去车站，我现在离开就等于自投罗网。”千浅站起来，楼下的喧闹渐渐远去，她能看见被追逐的人影消失在某个小巷，停在酒店周围的黑色轿车一个接一个发动，跟向着追逐战的中心靠拢，“我现在很安全。在他们还没发现你我的关系之前，你赶紧离开司城。”

“我不会再听你的了！”因为愤怒，成歌没心情掩饰哭音，大声地拒绝千浅，“你说不要人保护，说有人跟着反而更显眼，我听你的了，妹夫也听你的了，一个安保人员都没让跟着，结果怎么样？姓千的，你不把自己的小命当回事，我和妹夫还当回事呢！”

成歌此刻说话的状态可以用歇斯底里来形容了，千浅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继续劝说他尽快独自离开。

“那你帮我做一件事吧。”

话筒那边一顿，显然没想到真的能让她这么倔强的人屈服。

过了一会，才慌忙答应：“好，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不。”千浅坐在酒店楼顶的边缘，凝着远方她觉得最可能出现第一缕阳光的地方，“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单独行动了。”

她们在一起，被抓的几率会增大，损失也会更大。

“那不行！我得见到你才能放心，不然……”

“成歌，这件事不但关系到你和我，还有我们在C国的同事们，你不可以这么任性。”

“可是你……”提到C国的同事，成歌的理智稍微找回了点，“你现在……”

“陈夫子跟我在一起。”

“陈夫子？”成歌的音调扬起来，“是那个和我……的陈夫子？”

“对。”

破晓原来就在一刹那，光嗖地从云层漏出来，天地暮霭虽不会因为这么微弱的光骤然亮起，但……

至少会让人感到希望的力量。

司城城小，人口密度大，又属于地震区，高楼罕见，基本都是平楼，所以楼房挨着楼房，距离近得好像一伸手就能碰到隔壁楼的外墙。

陈夫子就站在她的面前，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第一缕阳光就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