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我不需要。”

“这和你，和千浅，和除了我父亲的任何人的需要都没关系，除了他，其他人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想要什么。”莫千允说到这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看在你刚刚帮过我的份上，我劝你一句，最好顺着我父亲的意思来，不要试图帮千浅违抗他。千浅如果不嫁给你，也许就会被我父亲亲手毁掉。对于他，毁灭一个人怎么都要比利用一个人更容易……”

“我不会毁掉千浅。”陈夫子站起身，走向房间一角的卫生间，声音留给莫千允，“同样，我也不会让别人毁掉她。”

他可以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么？明明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把她推向他，这，他也不愿意？甚至，他还要帮千浅反抗父亲的安排？

“所以，你是要把她送回眠生哥怀里么？”莫千允转身，追着陈夫子的步子，“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以为自己是什么苦情又深情的男二号，一心一意做男一号的垫脚石？你是这样的人么？陈夫子！你明明就是个混蛋！为什么不做混蛋该做的事情？你以为千浅会感激你么？她会忘了你，跟眠生哥在一起，你的牺牲，你的成全，你的守护，她统统都会忘记！”

“我知道，她会忘记我，所以……”陈夫子停在卫生间门口，手搭在门框上，没有转过身，所以莫千允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也要忘记她。我想忘记一个人，就绝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反而要做足，什么都替她做过了，才好忘记。”

想忘记她，所以为她的一切着想，为她的一切付出努力？

莫千允的步子顿住，不知怎么，眼睛突然变得湿润起来。

“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谢谢……”陈夫子顿了一下，看着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轻轻笑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他不相信一生只能爱一人，他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忘记千浅，只是，为了那一天早点到来，他愿意，愿意亲手把千浅护送到林眠生的身边。

关上卫生间的门，陈夫子打开水龙头，手撑在洗手台边上，垂下头。

不是为了她，只是为了他自己。

记着她活下去，实在太难了，他只想忘记。

——

“才一个礼拜不见，你就又来了……”百花从路边的大石头上跳下来，正好落在典豫的面前，“说！是不是想我了！”

她的靠近太突然，典豫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他忘了，他刚从车上下来，后面就是车，根本无路可退。

“不好意思了！”百花坏笑着，用手指点典豫，“是不是？”

典豫贴在车身上，低头看着百花，好像她再靠近一点点，他马上就会钻回车里，让老王一脚油门带他火速逃离。

“瞧你那个怂样！”百花吸了吸鼻子，最近天凉了，她有点感冒，“算了算了，不逗你了，省得二大爷老说我不正经儿……”说到这，百花斜眼看看典豫，压低声音，像要传授什么秘籍，“我跟你说，是人都不正经，不正经就得趁年轻，老了就成老不正经儿啦！更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