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林老头都没抬，没好气地开口：“别叫爷爷，你是葫芦娃么？”

林眠生愣了一下，然后开口：“林司令，我回来了。”

林老猛地抬起头，瞪向林眠生。

“听说我领千浅去典家了？”林眠生眨眨眼睛，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别人，走向林老，皱皱鼻子，“气坏了吧？”

“放屁！”林老吸了一口气，“你小子来我这儿是不是就是来气我的？”

“我是来让您撒气的。”林眠生笑吟吟地站在林老面前，“怎么出气，您怎么打我，我都受着。”

“滚滚滚！”林老瞥了一眼林眠生脸上的伤痕，一脸不耐烦，“我现在都懒得打你！”

“那就先欠着，等您愿意动了，我再给你打。”

“你就说得好听！”林老哼了一声，表示不接受林眠生的甜言蜜语，“说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典家道歉？”

“典家我是不会再去了。”

林眠生轻声答，回应他的却是如狮吼般的大嗓门：“不去典家了？你小子是不是又要跟我犯浑？我说多少次了，我已经跟典家定了你和幺儿的婚事！你还跟我说你不去典家了！是不是要气死我，你才高兴？”

“我也说过很多次了，我不会娶典幺儿的。”面对暴跳如雷的林老，林眠生早有心理准备，语气谦和却毫不退让，“我要娶的人是千浅。”

“那你娶吧！”林老跳起来，推了一下林眠生，“娶了她，你就再也别回来，我也再也不会认你这个孙子！”

“爷爷……”

林眠生刚要说话，林老的眼睛一眯，略带嘲讽地开口：“怎么？这回又要跪下求我让你们在一起么？忘了你是怎么求我，毁了你和她的婚事么？忘了当时你们的事在清城闹得有多沸沸扬扬么？”

“那时候，你跟我说你也是人，你也会犯错！也会后悔！”林老失望地摇着头，“我心疼你！我成全你！结果呢？你干脆不再跟女人见面了？我找人给你介绍，你总是拿借口回过去，要么见都不见，要么见了也只是草草收场！你以为我真看不出来，你从那时候就看中了千丫头么？我只是明白你那时为什么要放手，让那丫头离开！你当时不也明白么？为什么现在又糊涂了？”

林眠生垂下眸，长长的羽睫轻轻颤抖着。

“算了吧，眠生，我们平平安安过一生，难道不好么？”林老放轻语气，“不要再搅进清城这汤浑水里了，典家和我们是世交，知根知底，你娶了典幺儿，没人会算计你，没人会想方设法从你身上牟利，这样，爷爷才放心啊！”

平安重于一切，这是他在儿子入狱以后懂得的事情。

他也曾愤愤不平，发誓要把儿子的冤情查清楚，但当林眠生回国，调查了很久以后，告诉他这件事没有所谓的真相，冤屈，他的心就死了。

唯一的希望就是林眠生，他不需要这个孙子有多大的成就，平安坦荡地活过一生，就足够了。

“我不是糊涂了，爷爷。”林眠生抬眼，看向林老，“只是试过了，所以知道了……我没办法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