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你怎么来了？”

成歌诧异地看着从雨幕里走出来的女人，她穿着黑色的雨衣，身影单薄纤细，但一双平静如水的眸子里仿佛蕴藏着比这场暴雨还强大的力量。

千浅大步走进临时搭起的棚子，因为风雨实在太大，这个棚子看起来摇摇欲坠，根本遮不住风雨，但是也没有人有时间再把它撤下去。

她像是没听见成歌的问题，反问道：“救援人员怎么样了？”

成歌皱皱眉，终是将想问的都吞了回去，将目前的情况跟千浅说了一遍：“雨太大了，我们被堵在这，过不到巴山那边，根本没办法搜救，麒川的救援又不能停，所以……只能保更有把握的。”

“巴山离这里有多远？”

成歌眨眨眼睛：“二十多公里，不远，但是现在唯一勉强能通向那的道路地势太低，路面积水都已经过腰了，我们的冲锋船一部分和救援人员一起被扣在了巴山，剩下的都在麒川救援，根本空不出来能去巴山的。”

千浅想了想，抬眸看成歌，追问道：“一艘都不能？”

“一艘？”成歌摇头，掰着手指头数着，“去救援至少需要一个向导，一名医护，三名搜寻救援，这是标准配备，巴山那边情况危险又充满未知，应该加倍配置。一艘冲锋船顶多能坐十个人，这么算下来，哪还有位置让被救人员坐？还有……那些急救的设备，供给，你……”

成歌伸出来的手指一顿，瞪圆眼睛看千浅：“你不是要去巴山吧？”

千浅还是没理成歌的问题，自顾自地说道：“二十多公里，冲锋船来回两个小时就够了。不需要搜寻救助，就一个向导加一个我。进巴山确实不现实，但是放弃巴山也绝不可能，至少要沿途接应一下，万一有能逃出来的……”

“小屁孩！”成歌都要被千浅这个疯狂的念头急死了，“就你和一个向导？你疯了？巴山那边现在只是航拍了一下大概的情况，有没有人生还，泥石流还有没有可能发生，除了泥石流还有没有其他危险，我们都不知道！总指挥部已经决定舍小取大，保更有希望，救援难度更低的麒川，如果你们再困到巴山是不会再有增援的，你知道不知道？”

成歌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基本上就是嘶吼了，周围的救援人员都看向他和千浅，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闹成这样。

“我去联系向导，你去调冲锋船。”千浅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力度并不比成歌嘶声力竭的吼声要小。

“我不同意，你哪都不能去！”成歌被千浅的执迷不悟气得牙痒痒，“你简直就是疯了！就算林眠生也被困在那了，你也不能用你的命去换他的……”

“林眠生也在？”千浅眨眨眼睛，这么危险的情况，她都不害怕，但为什么，成歌说道林眠生被困在巴山，她却开始害怕了？“他不是在清城么？”

“你不知道？”成歌也没想到，他以为千浅就是因为林眠生才会坚持要去巴山救援的，“他爷爷的旧部在这边，暴雨一开始他就带着他们那帮部队大院的朋友过来增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