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被轻轻的拍了拍,简澜骤然惊醒,猛地抬头想往四周看,靳连城的容颜却毫无预兆的撞入她的眼帘。
简澜张口就要说什么,可最终只是舔了一下嘴唇,视线从靳连城深潭般沉寂的眸移开。
“回来啦?走吧。”
简澜从靳连城撑在椅子上的手臂空隙下钻出来,也和陆潜打了个招呼,走在了回程的最前面。
他好像,有点累?
简澜的平静不过是表面,实际上她脑海中还不断在回放睁开眼睛看到靳连城的一幕。
他眼睛里好像有一点血丝,是因为在飞机上没睡好?
他才做完手术没多久,身体真的撑得住吗?
大概是认识靳连城后见得最多的,便是他在医院的样子,所以简澜才下意识地关注他的健康。
没忍住的往后看了一眼,靳连城就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目视前方,很随意的迈着步子,却透出一股大佬气场。
好像状态不算太糟?简澜稍微放心了一点,转头专心带路,殊不知她这一番小动作都清晰的落入了男人的眼里。
低着头微勾了唇角,靳连城那一点没休息好而升起的急躁也被抚平了不少。
因为陆潜和靳连城住得近,干脆就都来了陆潜别墅,一起吃晚饭。
简澜回程坐的是来时陆潜家的车,本来以为靳连城会上管家爷爷和他们自己家的车,结果人拉开车门就坐了进来,就坐在她旁边,男人身上的薄荷香已经微不可闻,取而代之的,是消毒水和一股子药味儿。
忙往旁边挪了一点,简澜在高速架桥上看着外面的夜色,帝都的高楼大厦多不甚数,这个时候从高架桥往远处眺望,虽然看不到矮的建筑了,但那些上百层的高楼还是能看到的。
简澜就装作自己在看夜景,尽管那一股药味渐渐充斥了整个车内部,也在她鼻尖不断缭绕,存在感高的简澜根本忽视不了。
到底是顾忌着靳连城目前是不能吹凉风的,这个时候如果靳连城感冒发烧那可是能要了他的命。
快半个月没见他,好像更消瘦了,简澜透过夜晚有点反光的玻璃,看靳连城。
这回不需要回避他的目光,简澜几乎是肆无忌惮的打量他的样子。
简澜的聚精会神甚至可以让她观察到靳连城下巴上微微冒出的青色,还有闭上眼时眼下的一点淡墨。
他大概确实是没有休息好的。
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快九点了。
男人在车上睡了一小会儿,下车往别墅里走的身影似乎突然就更有气势了些。
简澜在他之后下的车,嘀咕了一声,“这怕不是吸饱了日月精气的妖精?”
“说他是妖精,小心被敲。”陆潜从副驾驶下来,可怜管家爷爷大老远去接靳连城,却又一个人带着司机回了家。
因为陆潜家的管家叔叔还不算太老,所以是自己开的车,刚好能把他们三个人带回来。
“他听不见的啦,走走走,吃饭,我要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对待陆潜,简澜就要随意的多,一句话说完,就直接往别墅里走了,留下陆潜一个人在寒风里飘。
他抬手在简澜给他还有靳连城的围巾上摸了一把,“唉……”
寒风明明没有吹到他的衣服里,但是陆潜还是觉得有点冷。
简澜蹦蹦跳跳的身影在门后消失,管家叔叔已经把钥匙给在别墅里等着的司机,走到了他身后。
“饭菜都已经可以上桌了。”
“嗯。”
陆潜把脸往围巾里埋了一点,也往别墅里走去。
暖气把简澜周身的寒意驱赶离开,吐出的呼吸不再是白气,简澜把围巾放到一边的架子上,再把厚实的羽绒服也挂了上去,再换了拖鞋,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不知道多少圈。
就这样,简澜就已经足够瘦了,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瘦的这么厉害。
靳连城还没有入座,他也脱去了外套,留下了一件针织衫在外面,袖口微微往上卷了卷,露出的一截手臂虽然白,但该有的肌肉线条还是存在。
陆潜是主人,自然是要等他上桌后他们这些客人才能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靳连城的骨架子生得好,简澜看着依然觉得肩宽背阔,还是那高大的样子。
陆潜迟到一步,示意大家坐下,管家让人开始上菜,都还冒着腾腾的热气,让几个都已经多饿了一晚上的人有些嘴馋。
“开餐开餐,简澜你不是刚刚还说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等什么呢,快吃快吃!”
陆潜打了个招呼,就拿起筷子开抢了。
狮子头只有四个,简澜一个,陆潜一个,两个人虽然吃相都还算优雅,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沾上了油渍,在明亮的暖白灯光下,显得一脸亮晶晶的。
吃得正香,简澜的余光却突然发现对面坐的靳连城也夹起了一个狮子头。
“恩恩!”
她向陆潜怪异的“恩恩”了两声,但陆潜显然完全没有领会简澜的意思,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又投入了美食的怀抱。
快速的咀嚼了一下嘴中的食物,可是靳连城已经把碗里的狮子头往嘴里送了。
“靳连城!”
一急,简澜就喊了全名,靳连城停下自己的动作,陆潜也抬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喊都喊了,还怕再多说两个字吗?
“连城,你不能吃这种重油食物的,现在你才做完手术不满一个月,就是满一年,都要饮食清淡。”
陆潜这才发现靳连城筷子上夹的狮子头,也“嗯”了一声。
简澜也不清楚靳连城沉默的那几秒都想了什么,就看到他站了起来,朝自己俯身过来。
“你干什……”话还没说完,一个狮子头就到了她的碗里。
“给你了。”
“奖励?”简澜被他逗乐了,看他又坐回了座位,很乖巧的开始夹清淡的菜。
靳连城专心吃饭,根本不看她。
吃完饭,又不能立马睡觉,三个人很闲的坐在电视前和简澜一起看肥皂剧。
虽然简澜看着一左一右她旁边坐着的两个男人,总觉得他们是在骗自己,但是也没有一定要揭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