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函,建筑大学建校八十周年。
火红的卡片上,写着她的名字,作为往届毕业生中的佼佼者,她有资格收到这份邀请,可作为昔日的犯罪者,她没脸面前来参加。
她将邀请函递回冯教授面前,“这个,我还是别来了,免得……”
“你怕遇见陆铭寒那小子?还是怕遇到其他老同学,怕被质问和嘲笑?”
她是怕,一直一直不想在与陆铭寒有所交集,可偏偏他们孽缘深重,她苦笑,“我跟陆铭寒在市图招标会上已经交过锋了,至于其他同学,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怕。”
曾经的她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性格比较内敛,而现在的她却背着故意杀人的罪名,在社会上口碑也非常糟糕,即便她来参加校庆也是让人敬而远之的存在,何苦自取其辱呢?
冯教授叹了口气,“苏画,你这样可不行,难道你就不想洗脱冤屈吗?都已经四年了,你甘心就这样让人误会你?”
苏画知道老师是真的关心她,她感动,可有些事多说无益,她早放弃了解释的的想法,“老师,你也说了,四年了,这么漫长的岁月我都已经熬过来了,我不想耿耿于怀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如今的我,想要在阳城设计界站稳脚跟,就只能靠这样的人设吸引他人的关注。不过,总有一天,我会带着那些设计图,让所有人对我心服口服!”
冯教授激动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孩子,委屈你了,老师相信你的实力,当年……老师没能好好帮助你,是老师的失职。”
说着他将邀请函硬是塞进苏画手中,“周年庆的事你再考虑考虑,届时会有很多校友来参加,对你对锋悦只有利没有害。那我就先走了,那间设计室一直没人用过,可能有些脏,你收拾收拾。”
苏画连忙深深鞠躬,“谢谢冯教授。”
还不等冯教授走远,苏宇轩就一把抢过她手上的邀请函,作势就要撕开,“这种活动你没必要参加。”
苏画知道老弟是担心她,可是……她将邀请函夺回来,揪着一颗心朝楼梯走去。
设计学院一号教学楼,是她和陆铭寒共同生活了整整六年的地方,从最初的相识,到她告白成功,再到秘密恋爱的开始;从她义无反顾的成为他的女人,到他们秘密同居,再到共同考研……她爱过,爱得撕心裂肺忘乎所以,甚至连尊严都不顾了,卑微的,只想得到他的回应。
苏画一级级的往上走,四年了,她一直不敢回到这里,即使她曾在脑海里千百次的复习过来此的画面,可真的来,还是叫人心痛到无法呼吸,明明她比谁都明白,那些早已变成曾经,可悲的是她的曾经里就只有他。
而他的曾经却是被一个叫白雪莹的女人占据的,她不过是个替身、是个棋子、是个在他沮丧时发泄的工具……仅此而已。
苏宇轩跟在后面,很明显的感觉到老姐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脚步像似踩不实一样,他没爱过,他不懂被深爱之人所伤是什么滋味,可他亲眼所见过,见过老姐崩溃的样子,那样的悲痛欲绝、那样的嚎啕大哭,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了。
他快步追上去,拉住苏画的手,“姐,求你了,我们离开这吧,你这样,我看着难受。”
两个人刚好停在了三楼的位置,苏画扭头朝悠长的走廊看去,“第三间就是我们班以前的教室,那时我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他啊,就坐在我后面。”
他啊,上课时经常睡觉,她则是将小镜子立在桌面上,用教科室挡着,偷偷的看他。
那时的陆铭寒不像现在这般成熟高冷,那时的他甚至染着暖暖的栗棕色头发,阳光照在他那熟睡的脸庞上,总令她心跳不已。
是的,那时候她是个为爱痴狂的女子,只要是他赠予她的东西,哪怕仅是一个小字条她都会宝贝的当做收藏品,甚至连他掉落的一根头发都恨不得黏在日记本上。
苏宇轩一把捂住她的眼睛,“姐,够了,别再想那个男人了,他根本不值得,也不配!”
苏画扒开他的手,重重点头,“说的没错,我这么好,失去我是他的损失,走吧,我的设计室在顶层。”
因为是晚饭时间,教学楼里没几个人,苏画一路跑上去,走廊最后一间,原本是设计系的小仓库,冯教授为了让她有一个能够静下心来专研设计的空间,特别将这个小仓库整理出来给她做了专属设计室。
没想到这间设计室会一直保存到现在,想必冯教授对她还充满着希望吧,这一次她绝对不能再辜负老师,她要铲除一切阻碍,务必站在设计界的山巅,俯瞰所有曲解她的人、重伤她的人。
苏画掏出门钥匙,解锁,推门,果然是好久没人进来过了,一瞬间灰尘扑面而来,混合着铅笔和纸张的味道。
苏画快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宇轩,去,帮姐打盆水。”
苏宇轩连忙照办,拿了盆去水房接水。
仅有二十平米的小房间,一侧墙被书架占据,上面摆满了设计书籍以及她的设计图。另一侧墙则是放着一个折叠沙发,上面摆着一绿一红两个抱枕,还是当年陆铭寒买来给她的,她不确定那是本就买给她的,还是送给白雪莹人家没看上的。
苏画将抱枕拎起,打算丢掉,想了想又放了回去,不是她舍不得,只不过,她现在已经是六根清净的状态了,有何必在意什么地方留有谁的痕迹。
“姐,水打好了,从哪里开始擦起?”
苏画梳上马尾,撸起袖子,“你擦窗台和书桌,我擦书架和挂衣架。”说着她拿出手机放了首音乐,尽可能让自己变得愉悦。
卓越大厦,副总经理办公室。
陆铭寒闭目眼神着,一个女人俯身在他身侧,缓缓解开他的衬衫纽扣,小心翼翼的脱掉一侧,露出了他那紧实的胸膛。
陆铭寒烦躁的嘶了一声,“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