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抿着唇目光全部落在夏小雨的身上，很长时间的沉默后他忽得用力搂住了夏小雨，然后一字一句道：“对不起！”

这不是穆泽言第一次见女人哭，以前别人送上门被他拒绝的时候，也经常会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个时候，他只有一种反应，那就是烦。

可是这会，面对夏小雨的眼泪时，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仿佛被刀割了一般。

穆泽言的身上有着古龙香水的味道，很淡，但还是会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夏小雨倒在他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哭到最后没力气了，身子也就软了下来。

穆泽言心疼地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然后温柔地问道：“哭完了？”

夏小雨没说话，但是眼睛里的怨恨和委屈却还是存在的。

穆泽言目光含情，动作之间也不自觉地慢了好几个拍子，他伸手轻轻地覆在了下夏小雨的头上，然后揉了揉，“小雨，有些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解释清楚。”

“你……”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

穆泽言按下了夏小雨在自己怀里略显得不安分的身体，然后自然而然地把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

开口，声音明亮又坚定。

“第一，我没有想过逼你什么，我只是在争取。

第二，我从来没有抛弃过洛洛，我现在还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原因，因为当年发生很多事情，所以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洛洛出生的时候我并不在医院，当我赶到的时候，我的人告诉我的是，孩子因为先天不足夭折了！”

“胡说！”

夏小雨一声高吼，瞬间回驳了起来，“当年我虽然打了麻药躺在手术台上，但有些话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洛洛生下来是有心跳有呼吸的，只是因为难产加上缺氧呈现出脑瘫的迹象。

我……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有人在询问医生孩子的病能不能治，再然后等我醒来的时候，医生告诉我的就是放弃治疗。”

夏小雨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忘不了自己醒来后医生劝她放弃孩子的说辞，她声泪俱下，言辞已经哽咽不堪，她告诉穆泽言：“要不是我拼死把洛洛护住，要不是这些年我在美国奔东西跑给她求医，洛洛她……她根本熬不过两岁！”

“小雨！”

阳光从一侧的落地窗里射入，然后肆无忌惮地洒在穆泽言的脸上。

温暖的光线带着一种明亮把他的轮廓和五官照得格外的突出，穆泽言眉头深皱，脸上肌肉都呈现出一种极度紧绷的样子。

他深吸了口气，然后加深了手臂的力道，直到把柔软的身体狠狠地镶进自己怀里的时候，他心里才微微好受了些，于是斟酌半响，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对不起小雨，是我的错！”

这是穆泽言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正式亲口说出的道歉，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以这样一种愧疚的神色和极低的姿态去面对一个人。

但其实，此刻，如果真的只要放低姿态就可以让夏小雨好受一些，那么他真的愿意把自己放到尘埃里。

他紧紧地抱着，恨不得把夏小雨碾进自己的骨肉，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夏小雨：“我之所以这般对你，不是因为洛洛，而是因为你！”

“小雨，我喜欢你！之前我一直不明白自己的感受，也不明白为什么就那般想要靠近你，但是现在我都明白了，我就是喜欢你，想要得到你。

我知道，关于那件事，对你来说是一种极其不开心的存在，可是现在我站在你面前，这种不开心就不存在了，因为，我会站在你身边告诉所有人，洛洛是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女人！”

穆泽言的每一个字都说的很大声，与其说是在做着一种陈述，还不如说是一种承诺。

他缓缓地扶起了夏小雨的身子，然后一字一句道：“从今晚往后没有人会再敢说你的闲话了，我也不会再让你受苦，受累，相信我好不好！”

女人这种生物，可能先天就存在一种容易感动的机能，所以很多时候，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就快。

此刻的夏小雨就像个呆子一样缩在穆泽言的怀里，她面无表情，双眼发愣，就好像此刻发生的一切她都接受不到信号一般。

穆泽言告诉夏小雨，他会把洛洛和她都接到自己的身边去，夏小雨听到后，这才理清所有的事，然后震惊万分地对着穆泽言道：“你这话的意思，不会是要娶我吧？”

穆泽言摊了摊手，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他说，“你是我碰过的女人，洛洛是我的孩子，我娶你和你结婚，这难道不是必须的嘛？”

“…………”

What？

夏小雨再一次地懵住了！

这事情发展的轨迹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了啊，这……这怎么回事？该怎么办？

脑子一下子就像变成了一团乱糟糟的线团，夏小雨压根就无法正常思考了，正当她吱吱呀呀说不出半句话的时候，手机铃声宛如救命般地响了起来。

是刘羽琦的电话。

夏小雨赶紧接起，对方的声音立马小小地传来，像是带着一丝试探，然后轻轻问道：“小……小雨啊，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啊？”

“嗯！”

“哦！没事没事！”听到夏小雨的回答，刘羽琦一直悬在嗓子口的心也放了下去，她笑着对夏小雨道：“没啥事，我就是想告诉你今天洛洛早放学，你得早点来接！”

“嗯，好，我马上就去！”

挂完电话，夏小雨立马就走出了穆泽言的扑倒范围，她举了举手上的手机，然后结巴道：“洛……洛洛早放学，我得去接她了！”

穆泽言锐利的眼神早就看穿了一切，但也没有拆穿，只是拿起一边的外套，然后说了句：“那行，我送你！”

“别！”

夏小雨赶紧摆手，她请求似得看向了穆泽言，然后缓声道：“我自己去吧，你……你也让我静一静行吗？”

“可以！！”

穆泽言爽快地答应了，只是末了又加了句，“你回去正好和洛洛说说，告诉她，她的爸爸要接她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