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歌福了福身子，先去后殿换身衣裳。董贵人瞥了一眼青歌离去的背影，她捂着腹部面上苍白虚荣弱，寻了个借口也先退下了。

董贵人疾步跟上青歌，刻意放轻着脚步。青歌不紧不慢的走着，是没有察觉一般。

忽然青歌的步子停下，她站在原地不动。董贵人被青歌突然停下步子吓得一时反应不过来，她心虚的要往旁一旁的灌木丛挪动着。

“青歌拜见董贵人。”

“只是贵人何不出来呢？”

青歌轻柔温和的声音突然响起，似乎还带了点不分明的笑意。

董贵人愣住了挪动的步子，她冷哼一声无所顾及地站出来道:“没想到你倒是发现了。”

青歌回过头，眉眼带着浅浅的笑意。因为隔了段距离，董贵人看不清楚她眼底的笑意有几分。

青歌弯了弯眼眉，任笑意在眉间扩散。她语气轻柔，可字字若针扎在那人心上:“青歌发现的可不止这一个。”

董贵人的心一紧。青歌的话似乎意有所指，至于指的是什么，董贵人再清楚不过了。

“呵。你倒是说说，你还发现了什么？”董贵人故意试探。

暗地里，她握紧了拳头努力克制自己颤抖的身子。她本欲借今日之事，让青歌那婢子丢脸，却不想害了她自个儿还失了绮绣。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且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就得瞧瞧董贵人想知道的是什么了。”青歌笑得一脸坦然。

“比如御书房……”

董贵人咬咬唇，眼眸瞪圆愤愤的看着青歌。她听到御书房三个字时，眼神猛变，看向青歌的眼神，除了愤恨，又多了几分明显的恐惧与心虚。

青歌仔细瞧着董贵人的脸色，未曾错过她的一丝变化。她暗暗将董贵人的眼神变化尽收眼底，心底的猜想又坐稳了几分。

董贵人微微颤着声，“你是不是都知道了？是不是！”她大步上前，欲抓住青歌的衣襟。

青歌稍稍退了一步，隔开与她的距离。“贵人觉得呢？”

董贵人剐了青歌一眼，幽幽道：“我警告你，你充其量不过是个得宠的婢女，是个贱婢罢了。而我可是贵人，是主子。你以为，你斗得过我？”她的眼神充满了狠毒，宛若深渊的毒蛇。

青筋从董贵人的额头上蹦出，横竖交错盘在她光洁的额间。与她娇俏的脸相比，衬得她恐怖如斯。

青歌眯了眯眼，却未显露出丝毫的畏惧。良久，青歌才悠悠地启唇道：“自然斗不过贵人您。”

董贵人微微得意的挑挑眉，却又听对方道：“可恶终难胜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何况是这小小宫闺呢？”

青歌转身不再与董贵人纠缠，兀自离去。

董贵人愣了一瞬间，她不屑地嗤笑一声。恶终难胜善?没想到青歌那奴婢竟是个天真的主!

在这沉浮不定的宫闱里，多少的荣华富贵都是鲜血粉饰成的。她哪里会知道什么是善恶呢?

所谓的善恶的定义，不过是取决于权力呐。

董贵人的眼底浮出嘲讽，她的唇边挂上一抹讥笑，望着青歌离去的背影凉意横生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