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爷不见郡王妃的消息传遍了京都,一直到除夕之夜,王娇娇黑着脸进了宫。
她一进宫就哭着去见了太后。
王太后自然是劝说她先忍耐一二,她却怎么也听不进去,哭诉道:“之前是各种美女,然后是安慧县主,现在又冒出各种江湖民女,这把我处于什么位置?”
王太后遣开左右之人,道:“你道宫中女子都比你过得好是不?她们每一个人都代表着一个家族。你可知道圣上为什么答应了你?”
“为什么啊?”王娇娇眼泪汪汪地望着太后。
太后摇摇头,低声道:“真是傻孩子,正因为我们王家出了我这个太后后,依然那么低调,没有成为大世家。我们王家人才凋零,子嗣不多,不会对皇家构成威胁。”
“这个我知道。”王娇娇止住哭泣,点点头。这个她出嫁前父亲给她说过。意思是哪怕太后没了,她也不会有事。因为他们王家靠的不是太后。
王太后又道:“你知道为什么赵王囚禁我吗?”
王娇娇瞪大了眼:“姑奶奶,你被囚禁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她不是上一次还出了这个宫殿去接她来着?
王太后终于为这个傻傻的侄孙女感到悲哀了。
她长叹一声,道:“因为我生了铃木公主。”
铃木公主是她的亲生女,赵王却是滕妾所生,当年老赵王皇后早逝,赵王自幼便养在她膝下。
王娇娇点点头。的确是这样的,王家一直是铃木公主照顾着,要不然王家早就倒了。只是铃木公主真的有那么大本事吗?
两人正在说话,铃木公主来了。
今日是宫宴,铃木公主一身华服,带着礼物前来拜见太后。
她给王太后磕过头后,便坐在了太后身旁,笑着道:“看看我们的娇娇,真的像个小怨妇一般。”
“来,表姨给说道说道。这男人呀,你不要逼太紧了,像我们郡王爷这种男人呀,你只需让他欠你很多的债,他自然就乖乖回到你身边了。”她搂着王娇娇道。
“欠债?可是,他不缺钱啊。”王娇娇不解地望着铃木公主。
铃木公主啼笑皆非,点点她的额头,叹道“我的傻妹妹啊,我说的不是钱啊。天下最难还的是什么?”
王娇娇倒是不傻,她想想道:“是人情。”
“这就对了。这点都想不明白的话,表姨我可真的无法救你了。”铃木公主道,“好在你不笨。”
人情……
王娇娇喃喃低语,让赵仲晨欠她的人情?他可什么都不缺呀。他现在最想要的不就是安慧县主吗?
难道要她去劝县主嫁给他?她摇摇头,她可不愿意。那怎么办?那不如让他得到她的人,又没有名,那不就成了。
“别乱想。那样做,只怕郡王爷会恨你一辈子。我们这个县主可是与众不同的一个人。”铃木公主一边和太后说笑,一边观察着王娇娇的表情。
啊?
“那怎么办?”王娇娇傻傻地道。
“你只需要让他们见面,他自然就会感激不尽。他们要想做那苟且之事,早就做了,还用等现在?所以你不要想歪了。如今他受伤也不过解解他的心罢了。而你已是正室,任何人都不可能越过你去,只需熬着就好了。以后再看机会让他欠你更多的人情就好了。徐徐图之,不要激进。还有就是你不要总是和他吵吵吵,女子始终温柔点才能牵住男人的心,明白了吗?”铃木公主道。
原来如此啊。王娇娇恍然大悟。
她一下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
“别急。”铃木公主拉住她,在她耳旁耳语几句,才放她走了。
王太后担心的道:“这……有用吗?”
“母后放心吧。一定没事。”铃木公主望着王娇娇的背影,嘴角弯上去。
她拿着那几片残破的碎片,完全看不明白朱白露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这都过了半个月了,宫中还没消息出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好趁今天来看个究竟。
这是除夕之日,皇家一年一次的聚会。
大家都会来吃一餐团年饭,而她作为寡妇,江家老一辈也没了人,自然每年都进宫陪着太后过。太后每年都会出来吃一餐团年饭,所以每年赵家的家宴上也出现了铃木公主的身影。
铃木公主幼时也常常带着江德永和江德兰两兄妹一起来,现在他们大了,倒不方便带来。
皇后穿上大红的衣服,摸摸肚子,忍不住笑道:“看看,这衣服又小了。连肚子都盖不住了。”
张皇后看看身边的人,摇摇头。
自从她将那帛书传出去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惊动了赵王,赵王将皇后宫中的人都都换了一遍。
如今宫中都是陌生的面孔,就连寝宫也时刻不离人。
张皇后看着她们没说话,只是让朱白露夜晚也陪着她睡。
朱白露望着张皇后的笑容,想笑却觉得更想哭。
这个孩子已经没救了,她必须用催生术配以针灸将他催下来。
张皇后却连一点意外都没有,甚至没有一丝哀伤,自始至终都面带笑容。她只有一个目的,找出幕后的真凶,她心中还存着一丝丝的希望,那不是赵王所为,而是那些妃嫔争风吃醋的结果。
她给朱白露说再过几天吧,今晚除夕好好吃一餐饭,明儿初一祭祖,初二天张家人会进宫贺年。就让大家都欢欢喜喜的过一个年吧。
她坐下来描眉画唇,细细装扮,笑道:“这可能会是我最后一次过年了,我一定要开开心心的。我好久没看见我父亲了。”
“是。”朱白露忍着哭,脸上带着笑,跟张皇后说起笑话来。
两人话没完,就听见传报:郡王妃求见。
她怎么来了?两人互相望了一眼。
“傻孩子,圣上就那么一个弟弟了,他再不来,难道我们自己跟自己吃饭啊。”张皇后笑道。
朱白露拍手笑道:“也是。我都忘了这一茬了。那不是说我可以看见阿晨哥哥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那是我夫君,你别叫的那么亲热。我可是御赐的郡王妃。”王娇娇刚进门就听见这一句,立刻心里怒火腾起,一下忘记了铃木公主的吩咐。
她身边的妈妈拉拉她的衣袖,示意她要先软一些。。
张皇后无奈地望着朱白露,猛地抖了抖手中手绢。
朱白露咬了咬嘴唇,忍了气,起身扶手,拿着手绢,蹲身行礼道:“见过郡王妃。”
“起来吧。”王娇娇得意洋洋,只觉得心中那股郁气散了不少。
“白露妹妹,我来了。堂嫂子,我好久没见你,你怎么样啊?你的宝宝怎么样啊?我好想你们啊,你们知道不,我这段时间躺着动不得,那日子多难过啊。”这时,外面传来赵仲晨欢天喜地的声音。
“阿晨哥哥!”朱白露惊喜地跳了起来,就向外冲去。
“不要脸!”王娇娇立刻拦住了她。
“你!”朱白露气的举起了手。
周围的宫女和内侍望望张皇后,纷纷低了头,不敢吭声。
朱白露始终还是没有打下去,扭头却看见赵仲晨被人扶着进了门。
她欣喜地迎了上去。
赵仲晨被人扶着进来,一看就朱白露就激动地拉住了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道:“还好,吃得好,睡得好。”
王娇娇使劲哼了一声,赵仲晨才将目光落到了她身上,不乐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王娇娇不可思议地望着赵仲晨,手指头指着自己,又指着朱白露,气极反笑道,“我来做什么?我是堂堂的郡王妃,我不来,难道让她去吗?”
赵仲晨气的歪了嘴。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这个万恶的家长包婚制!
张皇后赶紧扶着腰,站在了三个人中间,拉住朱白露道:“今天都得听我的。今天除夕,都不许生气,守了岁要开开心心,过了初一随便你们怎么样!这个面子要给我吧?”
“喏!”朱白露和王娇娇互瞪一眼,又同时别过头去,却都对张皇后行了礼。
“是!皇嫂子的话我一定听!”赵仲晨无奈地也拱了手,行礼道。
随即他又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道:“嫂子,我饿了。你都不知道,我好久好久好久没吃到肉,喝过酒了。哎,铃儿那丫头管得紧啊。结果还来一个陈大小姐,我现在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硬是被绑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啊。”
“活该!”王娇娇呸了一口,又扭头走到一旁坐下。
“娘娘别给他。是我也不给。既然有娇花软玉的陪着,少来闹我们。”朱白露扶着张皇后,听了后酸溜溜地对着赵仲晨一甩手绢,扭头便走。
赵仲晨赶紧一把拉住朱白露的手绢,道:“白露妹妹可别生气。她们都是给我看病的。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啊。对了,我这几天送的花有收到吗?”
当众卿卿我我!这一下王娇娇气的将太后和铃木公主说的忘到了脑后。
“不知廉耻!王爷就算要收纳县主这个美人,也要我的同意!我好歹是你的王妃!你们这样还把我放在眼里吗?县主,你还是个女孩儿吗?”王娇娇一拍桌子,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