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他要不要提醒铃木公主?还是算了。
如今只有苦肉计了,不过这样做的话,今晚恐怕是救不出白露妹妹了。希望她能保护好自己。
想着,他深深望向了朱白露,做了一个等我的口型,正巧朱白露也看向了他,点点头。
回头,赵仲晨带着几分决绝,追向已经走到门口的铃木公主。
“姑姑,真的不是我啊。你不相信问问堂兄就知道了。你千万不要去找宗主,他老人家只会逼着我读书读书,要不然就是习武,要不然就是追问孩子。姑姑,不要去。”他一路叫着追赶着出去。
铃木公主立在影壁前,想到赵王的冷漠,想到江家。
她回头柳眉倒竖着,怒对赵仲晨:“我们好心好意替你排解你家新娘子和露姐儿之间的矛盾,你却是这样是非不分。至今不知悔改!我今天就是要找宗主,罚你跪祠堂。”
赵仲晨见她油盐不进,干脆一横,拦在门口,吊儿郎当道:“去吧,去吧!反正宗主见了你也不会罚我。你忘记了你不是赵家的人了。”
如果之前有做戏的成分在里面,现在铃木公主是真气急了。
“你,你,你!”她指着赵仲晨半天说不出话来。
江德永恨声道:“难怪你那么嚣张,原来是有宗主在给你撑腰啊。宗主再大也要听圣上的话。今天不行,明天我们朝堂见!”
只可惜这话圣上没听见,估计就算听见了也只当是他们两人在狗咬狗。事实上,赵王的确是这样想的。但是,今晚竟然能在后宫发生这些事,说明什么?所以他一定会追究,还会趁此机会,搬倒郡王爷。
赵仲晨忽然觉得这母子俩好好笑,简直就是猪头猪脑,这样的对手太没趣了。
他故意笑道:“哎!我说江世子,朝堂上都是讨论国家大事的。我们这种为了美女争风吃醋的事,也值得告御状啊?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害臊啊。再说了,你是谁我是谁啊?怎么你忽然对县主那么感兴趣了?难道是……哦,不能说不能说哦。”
说着,他一幅高声莫测的样子向前甩手走了,边走还边悄悄对身旁的内侍说:“我们快跑。先到宗主哪里去,看他们还怎么告状。”
说着,飞快跑了。
“好啊。那你就等着看我有没这个本事了!”铃木公主气极反笑。
她的计划失败,还暴露了人马,赵王只要深深追查就会发现不对劲。所以,她不得已先套在了赵仲晨身上,将这件事归为两人争风吃醋。
幸亏这会有个朱怡梅绊住了赵王。她已经吩咐她的人扫干净尾巴,希望还来得及。
至于朱白露,一个小女子,没了赵仲晨的支持,只怕她什么都不是。再说了,今天她的怒气不出在赵仲晨身上,她恐怕连饭都吃不下。
于是,一大群人前后向赵家宗主的住所奔去。
赵家宗主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赵仲晨要喊祖祖。
只不过,他没有直接去宗主家,而是先去了祠堂。赵家祠堂很大,他直奔老郡王的牌位前,扑通先跪下了。
因此宗主赶到的时候,便是听见赵仲晨在哪里哭诉着:“父王啊,你孩儿我好不容易看中了一个女子,结果他们都跟我抢。呜呜,我为了这个女子决定改头换面了。他们还是不相信。这个女子真的很好,你应该认得是,她漂亮聪明又多才……”
宗主听了这话,想到刚才铃木公主的哭诉,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举起拐杖就打了下来:“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好的没学到。学你那父王天天找女人。就算找,也给我赵家留个后吧,都是不争气的。”
“哎呦!祖祖救命啊。没有的事啦,都是姑姑瞎说的。明明是他们家欺负我,怎么变成了我不对。”赵仲晨说着抱着头在祠堂里上蹿下跳。
那宗主毕竟年纪大了,几下便累的气喘吁吁,看向后面跟来的铃木公主,道:“好歹你也是他的姑姑。教训教训他也是可以的。去拿家法来,今天要打醒这个长不大的孩子。”
赵家本是草原一个游牧家族,故而家法中一直有鞭刑。而且历代赵王也喜欢用鞭刑。
宗主身边的侍者面无表情,走进偏房看了看,最终取了一根鞭子过来递给铃木公主。
赵仲晨急的哇哇大叫着,就要冲出去。
赵家宗主哪里让他逃过,用龙头拐杖一横,拦住他,道:“我这个拐杖乃祖宗传下的,连圣上都打得,还打不得你了。你给我跪下!你们把他给我捆在树上去。”
赵仲晨故意挣扎着,在几个大汉中乱跑着,最后看逃不掉了,才喊着:“祖祖救命啊。我不敢了。”
一直到他真的被捆在了树上,他才赌气喊道:“祖祖,我错了。我错了。大不了我不要女人了。我去找男的。”
赵家宗主听了这话,一口气上不来,对铃木公主道:“十鞭,你来,给我狠狠打!”
赵仲晨呜呜哭起来,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一脸狼狈,害怕地喊道:“父王啊,姑姑啊,祖祖,不要打我。啊,不要打我的脸。”
宗主年纪大了,对赵家嫡系这几个子孙一直多有维护,见他这样,心也软了,便道:“你亲自来吧。小心不要打到头了。”
果然还是偏向于赵仲晨,铃木公主想到。但是让他受了惩罚,她还是比较高兴。毕竟做戏要做全套。
铃木公主始终是女子,力气不大,三四鞭子下去,却也打得赵仲晨皮开肉绽,叫苦不已。
赵仲晨故意喊道:“打吧,打吧!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宗主是又气又急,哭笑不得。作为赵家的宗主,他自然对赵王也了解。明明想保护这个孩子吧,他却不领情。
想到他刚刚得到的消息,他不由得跺着拐杖,指着江德永道:“你去!”
江德永想到终于得以报刚才的仇恨,喜得将鞭子打得啪啪作响。好几次,鞭子都擦着赵仲晨的脸打过去,他不是打不准,在赵家宗主的面前,他根本不敢。
十鞭下来,赵仲晨连喊叫的声音都没了,垂着头,浑身血迹斑斑,被人扶着去了郡王府。偏生他在晕倒之前还说道:“我不去见那个王娇娇,那个丑女。我要去别院,我要去见我的白露妹子。”
赵家宗主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晕倒。
这都是什么事啊。赵家怎么出的都是情种啊。
死性不改!江德永狠狠吐了一口口水,再没有了往日俊朗的笑容。
铃木公主坐在马车里,好会才道:“我总感觉不对劲,都太巧了。你再去查一遍,不要留下尾巴。”
“母亲放心。早安排好了。”江德永解了气,揉着手道。
这时天已经微微发亮,也没听见早朝的钟声。按照惯例,昨晚有招待贵宾的晚宴,一般第二天的早朝可以取消。
加上昨晚发生的一切,赵王起床没有还是个问题。
想到朱怡梅那张千娇百媚的脸,铃木公主揉了眉头。
朱怡梅是个意外……
忽然,她抬了头,惊道:“奏折!”
对,那份奏折现在摊开在赵王面前。
平原郡王荒诞无度,府中美女无数,超过禁制,强抢民女,穷奢极欲,不知其不可也。最近更是为了追求县主,哗众取宠,不知所谓。昨晚更是公报私仇,在宫中打伤江国公世子。目无尊长,给皇室蒙羞,给百姓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要严惩。建议削其爵位,关进宗庙好好学习学习再出来。还发现他私自培养暗卫,在其他地方修建庄园等等。
赵王冷笑着。好好笑啊,这边刚出事,那边奏折都写好了。如果不是提前安排好的,哪里来的那么巧?
今晚的一切都太巧了。
赵仲晨对朱白露的心思早闹得全京都沸沸扬扬的,说他有人在朱白露身边一点也不奇怪。这些夫人进宫参加宴席只能带一名贴身的侍女是宫中的惯例。
只是偌大一个皇宫,那么巧,朱白露身边就一个内侍?还醉酒。还正巧被江德永遇见。鬼才相信。
至于赵仲晨培养暗卫,他早知道了。一个郡王爷没有暗卫才奇怪呢,就算他自己没想法,老郡王留下的那些人也难保不会放弃保护他。
修建庄园?郡王府庄园还没有江公国府多呢。
姑姑这般做是为什么?难道仅仅为了孩子们的争风吃醋吗?可是,正好这个女子是朱白露。
但凡是遇见是朱白露的事,赵王便不得不多想几分。
这时影卫将刚才没说完的话写成字条进来。
赵王一看,乐了。
酒水只经过宫女和县主的侍女雪兰的手,宫女能确保没问题的话,那就是雪兰了?那可是跟在朱白露身边最久的一个侍女了。而且在江德永跟朱白露一起的时候也只有她在。
她是谁的人?竟然到现在才暴露?那说明什么?
王娇娇和朱白露在偏殿起了冲突,王娇娇飞扬跋扈没人怀疑,但是经过调查发现她的酒水和朱白露是一模一样的。那就是说有人给她们两个都下了药。正好这两个人都和赵仲晨有关,难道是铃木公主?
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给江德永出口气吗?解除婚约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才提,是不是有点点解释不过去?
刚才侍卫来报,最终铃木公主还是闹到宗主那里去了,鞭打郡王爷,郡王爷晕倒过去,没有回郡王府,已经被护送去了别院。
这件事已经在大臣们之间传开了。
民间天一亮就唱起了歌谣和皮影戏,这件事就此被传为皇家子弟的一桩风流轶事。
郡王妃和县主为了郡王爷争风吃醋,郡王爷和江国公世子为了县主打起来,江世子受伤还破了相,公主为了世子找到宗主,郡王爷被罚鞭刑,重伤在床。
大家啧啧赞叹:没想到变漂亮了后的县主居然是红颜祸水啊。
所有的事都合情合理,一环扣一环,唯一的漏洞就是这太快了!太巧了!
别人相信,他可不信!
这快的让他还没来得及准备好,他已经不能再罚赵仲晨了。
他刚刚想到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让他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
赵王站在窗前思索良久。朱怡梅躺在床上也不敢入睡,又不敢打搅他。
她皱着眉头想着今晚的事,忽然,她做起来,轻轻穿好了衣服,缓缓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