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持续颠簸了半个多小时。江言心能感觉到周围的荒凉，应该是往郊区的方向开的，因为耳边的喧闹声已经彻底绝迹了。

车终于停了，江言心被男人粗暴地拉下车，踉踉跄跄地走进一间房子里。等她重获光明时，发现她正置身于一间破败的厂房里。厂房早就人去楼空，只剩下满屋的蜘蛛网和灰尘。

小雪让江言心坐在一张椅子上，拿出一份协议让她签。

江言心看了一眼，一股无名火直往胸口顶，将协议撕扯成几片。

“你尽管撕，”小雪不动声色地说，“早料到你不会乖乖听话，所以我准备了很多份协议。不过你这次再撕的话，就得受点惩罚了。”

又一份协议摆在江言心跟前。她怔怔看着，心乱如麻。小雪说了，再撕就要受到惩罚，肯定是皮肉之苦，她何必再撕呢？不撕当然也不会签，玩拖延战术。

小雪当然没耐心等，催促道：“愣什么呀？赶紧签呀，早一点签就能早一点回家不挺好的吗？”

“方小雪，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江言心趁机给小雪上课，“你想想罗梦莲现在是什么下场，她这辈子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你正在走她的老路知道吗？”

“你少拿这些破事儿来烦我！”小雪不耐烦道，“我以前恨罗梦莲，现在却能理解她，一个人绝望的时候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如果当初许安荣把罗梦莲的生活安排好，罗梦莲会狗急跳墙去杀人吗？同样的，许安荣不把我的生活安排好，我走罗梦莲的老路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你跟罗梦莲的情况怎么会一样呢？”江言心继续开导她，“罗梦莲的事业毁了，孑然一身。而你之前不是从事演艺事业的，再就业不难。而且你还有一个家庭，有一个丈夫，冯医生那么爱你，你出什么意外他会痛苦的，你就不能为他想一想吗？”

“我以为我要公司就为了我一个人吗？我也是为了我的男人！”小雪越说越激动，“他为了我失去太多太多了，要是我有了钱就能挽回他的尊严，就能给他办一所医院，让他自己当老板，而不是两个人像两只可怜虫一样盘缩在社会的底层挣扎！”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江言心继续煲心灵鸡汤，“我不信冯医生会支持你来勒索别人！如果他优越的生活，他的医院是靠勒索别人来的，他也不会有尊严！比起过那种生活，他更情愿跟你一块奋斗！”

“江言心，你少跟我讲大道理！”小雪气得跺脚，“你跟许安荣都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你现在马上给我签，不签我抽你！”

她硬把笔塞进江言心手里，江言心依然纹丝不动。她粗暴把抓住江言心的手，强迫她签，江言心无奈，甩手将笔扔得好远！

“你们俩，抽她一个耳光！”小雪火冒三丈的声音从江言心头顶落了下来。

“方小姐，这不太好，”男人颇有绅士风度，“作为男人，我们从来不对女人动粗。我们替你看住人，想怎么玩你自己玩吧。”

“不想拿钱了是吗？”小雪气得骂娘，“你们有没有职业精神？”

“话也不能这么说呀，”男人反驳，“别说我们只是混口饭吃，就算是杀人放火的，也们也有自己的操守。这位小姐跟我们无冤无仇，让我们体罚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