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岚听得出,刚才老祁言语间没有维护胡兰的意思,但她比谁都清楚,他不希望自己怪罪胡兰。
可白白呢?
难道她就活该被糟践?
谁知道胡兰为了一己私利会说出怎样的话来,或许,把江帆的事情添油加醋?
原本就够让人难以接受,若是她......
想想都不寒而栗!
姜映岚恐惧到浑身都颤抖起来,这样的她,让祁爷爷心疼不已,伸手准备扶,被姜映岚躲开,看着她萧瑟的背影,祁爷爷心如刀割。
两个女人,他好像都伤害到了。
姜映岚准备好饭菜,招呼他们坐到餐桌旁,中途她给严少洐夹了次菜,眼底颇巨忧虑之色,严少洐墨色深眸透露着安抚的味道,可即便如此,姜映岚还是不安的很。
吃饭中的陆夜白早察觉到了波涛暗涌的味道,更知道症结在于那一通谁都瞒着她的电话。
所以,祁涛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呢……
百思不得其解。
临出门,严少洐被叫住,堪称忧虑的姜映岚欲言又止,奈何陆夜白就在一旁,不希望她瞧出端倪,正考虑怎么把话说出口,就听到一句,“您放心,我会好好待她。”
顺势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间,满满情意绵绵的味道。
姜映岚险些哭出来,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奶奶,他不敢欺负我的。”陆夜白故作轻松的打趣道,“还有你们做我强有力的后盾啊,若他敢,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这孩子!”
见她终于畅怀笑出来,他们才下楼。
姜映岚把门关上,问老祁要祁涛的电话号码。
知道她担心,祁爷爷便给了,拨通电话后,姜映岚特意避开他,因为她想问的不仅仅是……
车里。
恢复安静后,陆夜白便发难起来,问严少洐他们究竟背着她,嘀嘀咕咕了些什么。
正准备“胡扯”的严少洐在开口前被呵斥了句,陆夜白瞪着一双水雾雾的眸子,言语间多了胁迫的味道,“别妄想欺骗我,即便你们都不肯告诉我,我也可以打电话给刘大娘,相信她不会瞒我!”
“……”
略头疼。
看她态度坚决,严少洐放低声音道,“不能交给我处理么?”
“怎么处理?”
眉梢微扬,倒真是给他出了个难题。
有些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陆夜白虽然觉得很荒谬,但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
“是不是跟萧素馨有关系?”
严少洐眼底一闪而过的讶然,随即便知道她是瞎猜的,女人第六感这种东西,永远是最奇妙的存在。
本意是反驳,奈何……
很微小的表情,还是被陆夜白瞧了个一清二楚。
顿时,心底的不安迅速膨胀,将祁涛跟萧素馨联系在一起,答案或许昭然若揭,比起萧素馨这个人而言,她更怕……
“她伤害不到你的,我已经让人把她带回来了。”
“是么?”
艰涩的扯扯唇角。
带回来……
是不是也把她的过去带回来了呢?
“不相信我?”
陆夜白长睫颤抖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严少洐的手腕,“让我见见她!”
“好!”
还以为萧素馨被送回了家,车子停下一处她未曾来过的地方,陆夜白才知道,严少洐将她“金屋藏娇”了起来,且,派人看管着。
不知道他的目的,却舒坦极了。
萧素馨这种人就不该存在,危害社会治安啊!
到门口,她将他拦住,“你等我!”
严少洐就这么被隔绝在外,一直守在门口的两个硬汉皆是一笑。
瞧!
又一个怕老婆的!
严少洐:我不是怕,我是爱!
……
强词夺理!
将他隔绝在外,不安的情绪依旧隐隐作祟,陆夜白走了两步,立刻折回,将门给反锁上。
如此,心平静些许。
环顾一周,楼下陈设颇考究,但长久无人居住,多了萧条的味道。
陆夜白径直往楼上走,好多个房间都是敞开门的,唯独……
拧动门把,入目是一片狼藉,不仅有玻璃的碎片,黏糊糊的饭粒,或许是发泄的不够畅快,萧素馨还把被子里的棉絮都给扯了出来。
伸脚划开一块儿空地出来,陆夜白往里走的同时,就瞧见萧素馨冲她狂奔而来,披头散发的样子,跟电视里的女鬼一般无二,她警惕的躲避,萧素馨又是一副要掐死她的样子,堪堪碰到她肩膀的时候,陆夜白一把将她的双手攥住,死死的钳制着,“你碰我一根汗毛试试,今天,我就能让你死在这里!”
“你敢!”
“想试试么?”陆夜白瞳眸一眯,“杀死一个人有什么难的,到时候将你的尸体扔到碎肉厂去,绞成肉末,谁会知道呢!”
素净的五官,声线却是骇人,萧素馨整个人打了个寒颤,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是自己变得支离破碎......
她一个晃神儿,想起自己探听到的消息。
“对啊,杀死一个人有什么难的,你又不是没害死过人!”
呲牙咧嘴的模样,让陆夜白顿时瞳孔一缩。
果然,她打探到了!
陆夜白再怎么佯装镇定,终究还是有一丝丝颤抖透露出来。
回忆惨痛!
若能忘,岂会无数个午夜梦回,哭的稀里哗啦呢。
萧素馨抓准时机,言语犀利的讽刺道,“看你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没想到心狠手辣到连亲生父亲都不放过,这件事儿,姐夫肯定不知道吧,若他知道的话,怎么可能跟你这么恶毒的女人在一起。”
长睫颤抖。
所以,他知晓这一切,会和她说离婚么?
只是在萧素馨面前,她怎么都不肯表现的太畏缩,当即露出明媚的笑容来,“你是把他当成傻子了么?”
陆夜白挥手将她往后一堆,顺着这力道,萧素馨跌坐在床上,呆滞的看着陆夜白。
往前两步,陆夜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还是说,你能查到的消息,他会查不到?”
“别忘了他是什么人,能轻易被我给蒙骗咯?”
“你......”
“他对我的维护,难道你看不出来?”陆夜白掷地有声的一句过后,身子微微前倾,眼底一片盈亮,随即笑道,“若他不够疼爱我,怎么会将你困在这里,任你自生自灭!”
“在他心里,恐怕你比不上我的一根毫毛!”
字字珠玑!
萧素馨当即瞪大双眼,一副惊恐的样子,“姐夫不会这样对我的!”
“呵~~~”
轻飘飘的一个字眼,随即,陆夜白捏着她的下巴,“不信就试试看,反正这里一直空着。”
“虽然用来关你,有些糟蹋这个房子,但是我喜欢啊,相信阿洐会支持我的,至于你,就好好在这里享受被人伺候的滋味吧,每天都有人来送吃送喝,除了不是很自由以外!”
陆夜白将这个屋子仔仔细细的瞧了个遍,窗户被铁栏杆封着,估计除了这间,所有都是。
“你要是耐不住寂寞,我倒是可以好心给你送两个男人!”
下巴被捏的生痛,萧素馨往后撤,之前的话让她如被针扎,眼底燃烧着浓浓的恨意,“滚!”
在床上寻找能扔的,可惜,已经被她扔干净了,只能从床下将枕头拎起来。
陆夜白抢先夺过,揪着一角儿往她身上砸,“还想跟我动手?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还是说,你以为自己能斗得过我?”
“我有严少洐的疼爱,你呢?”陆夜白很狂傲的笑着,“不管你想做什么,他都会替我善后的,所以,你自求多福吧。”
萧素馨泪汪汪的,被陆夜白砸的一下生疼,最让她无法承受的,还是她说的话,在陆夜白转身之际,她猛地站起身来,“即便姐夫疼你又如何,难道鸳姨能接受你害死自己亲生父亲的事情?”
顿时,脊背挺得笔直。
陆夜白在她看不见的角落,流露出很痛苦的神情来。
只是一转身,她又是笑靥如花的样子。
“这事儿,是胡兰说的吧!”
沉默。
但答案已经很清晰了。
陆夜白再次逼近她,甚是轻巧道,“你愚蠢啊,在打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怎么不顺便问问,这个胡兰到底是谁呢?”
是谁?
好不容易听到跟陆夜白有关的消息,她再考虑不到其他。
胡兰跟她有什么恩怨呢?
陆夜白不准备告诉她,毕竟这话抛出来的目的,就是要混淆她的视线,霍乱她的神智。
“她的黑历史,根本不足以让人对她的话轻信,所以,即便你信誓旦旦的跟我婆婆说这些,我四两拨千斤的一两句话,就能让他们毫无保留的相信我!”
“鸳姨不会的!”
“你可以尝试一下。”微微一顿,陆夜白表情上多了一丝狠戾,“可惜的是,你暂时没有这个机会!”
陆夜白转身就走,这次,即便萧素馨胡乱的嚷着,连停顿都没有过。
将门撞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身后,传来萧素馨好好的大哭声,声嘶力竭的样子,像是要将她杀了似得。
陆夜白靠在门口,眼泪簌簌的掉了起来。
爸......
好想念!
许久。
严少洐心乱如麻的准备开门看看,虽然知道她可能不会受伤,但委屈,也不愿她受一丝一毫。
刚将钥匙掏出来,她已然出现在了面前。
视线迅速在她身上徘徊一番,倒是没有什么伤口。
“谈够了?”
故作轻松的沙哑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