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妈妈是白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从前在府里的时候，白姨娘也不过只喝她打过几次照面，却是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

如今，大哥却忽然派她前来洛府，说句实话，白姨娘虽是白家小姐，可在李妈妈的面前，却是一点儿底气都没有的。

而听了白姨娘的话，李妈妈却是神色微变，只翻了翻眼皮子，冷声道，“老奴不明白姨娘你在说些什么！”

她唤白姨娘为姨娘而不是白家二小姐，这足以说明了她的态度。

白姨娘脸上的笑容越发僵硬了。

“李妈妈难道不知道么？尺素当年出嫁之时，大哥曾挽着我的手，郑重其事地许诺说会将原本该给我的家装送给我的女儿啊！”说到后来，她竟也急了起来，“这事儿，大嫂也是知道的啊！她、她也没有反对啊！”

白姨娘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白夫人会在这个时候赖账啊！

“姨娘不必如此激动。”李妈妈淡淡地扫了白姨娘一眼，“这事儿我家夫人记得，也不会抵赖，可是，姨娘莫要忘了，当初说的，那嫁妆可是在表小姐出嫁之日送的，可现在，洛家二小姐不过是以平妻身份入府，又如何担得起出嫁二字呢？”

白姨娘愣住了。

是啊，她怎么忘了，那妾氏向来都是抬进府里的，自然也算不得出嫁了。

“那这嫁妆的事情……”白姨娘喃喃道，“就这么算了？”

“我家老爷说话算话，该给姨娘的，老爷是一分都不会少的。”李妈妈却道，“不过洛二小姐怕是与这份嫁妆无缘了。姨娘你若是还想要这份嫁妆，不如努努力，再为洛大人添一个女儿。不过这次，你们可要谨慎教导，莫再生出一个甘愿为妾的丫头来了。”

再生一个孩子？

白姨娘苦涩一笑。

她嫁给洛习儒十几载，却也只得了洛倾容这么一个女儿，如今，李妈妈让她再生一个，又谈何容易啊！

“为何，为何要这么对我！”白姨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嘶力竭地嚷了一声。

那可是她的亲哥哥啊！

这些年，为了让白绍礼的仕途之路走的更顺畅一些，她可没少往白家送银子啊！

也正因如此，她才没有私房可以用来贴补洛倾容的嫁妆啊！

闻言，李妈妈却是阴冷一笑，她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洛倾容一眼，“夫人为何这么做，还请姨娘先问问洛家二小姐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姨娘皱了皱眉。

洛倾容亦是一脸不解，“李妈妈有话便说，无需如此含沙射影。”

“既然二小姐问了，那老奴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李妈妈冷哼一声，“正常女子被人毁了清白，大多是要哭闹一场的，若有性子烈的，一头撞死也不是没有的。可洛二小姐为什么却像是个没事人似的，不仅隔天就下了床，还有心情在这里算计自己的嫁妆呢？”

“舅、舅母是在怀疑我么？”洛倾容迟疑了一下。

李妈妈没有答话。

可沉默，却已是最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