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倾城怔了怔。
被周司月这么趾高气昂地看着,竟让她徒然而升起了一抹强烈危机感。
没错,她的确可以威胁玉明公主,也可以不将洛习儒放在眼里,可在周司月的面前,她却是连说一句“不”的资格都没有。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大概就是皇权和平民之间最本质的差别吧!
此刻,洛倾城不禁在想,若是有一天圣上不愿再与定北候府虚与委蛇,而是直接拿下定北侯府,那她又当如何?
这样一想,她只觉得心都揪在了一起。
好在,圣上年事已高,便是真的想和定北候府撕破脸,怕是也没有当年的心气和经历了。
那之后呢?
新皇登基之后,又会不会拿定北侯府开刀呢?
洛倾城皱了皱眉。
重生一世,她从未想过要卷入皇室的斗争之中,可眼下,她就是再不想争,却也不得不为定北侯府寻一个更加强大的靠山了。
可若圣上真的驾崩了,新皇之位又会花落谁家呢?
不知怎地,洛倾城的脑海里忽然又浮现出了一双幽深如潭水般的眼睛。
可她又赶忙摇了摇头。
那庐陵郡王不过只是个郡王罢了,皇位怎么可能轮得到他呢!
一时间,洛倾城的脸色变幻莫测。
周司月见其半晌也没有回话,不由得恼了起来,“洛倾城,本宫问你话呢!”
“嗯?”洛倾城回过神来,冲着周司月福了福身子,“身为臣子,自然要以皇命为先。”
“你知道就好。”周司月冷冷地睨了洛倾城一眼,“如此,你便去死吧!”
洛倾城微微一愣,还未开口,玉明公主便强笑着打起了圆场,“月儿,快别闹了。城儿她到底是洛府的嫡长女,便是皇兄也不能说将她赐死就将她赐死啊!”
洛倾城若是死了,那柳停云又怎还会再替自己治病。
“那是我父皇仁慈。”周司月没好气地甩开了玉明公主的手,“可本公主可没父皇那么好的脾气。她抢了本公主的东西,就该去死!”
“什么?”
闻言,不仅是玉明公主愣住了,就连洛倾城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敢问公主一句,臣女究竟抢了公主什么东西?”
开玩笑,她根本就没见过司月公主好不好,又怎么可能去抢她的东西呢!
“自然是抢了本宫的……”
“月儿,不得无礼!”
身后,传来了一道冷冽的男声。
众人寻声望去,正见周司夜大步而来。
脸上,不再漾着往日里那纨绔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寒霜。
见状,周司月不由得耸了耸肩。
她一向嚣张跋扈,生起气来,便来圣上也敢顶撞,可唯一怕的,却是自己的这位同胞哥哥。
“哥,”她撇了撇嘴,“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怎知你竟如此荒唐!”周司夜无奈地瞪了周司月一眼。
可眼底深处,却掠过了一抹宠溺。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周司夜上前,凑近了周司月,“有些话你说了倒也无妨,可于他而言,却是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