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芷溪起身要走。
身后是传来压迫的声线:“坐下!”
顾芷溪咬着唇,继续往前走。
她要克服对这个男人的恐惧,她早晚要离开这里。
她只走到楼梯口,就被保镖拦了下来,两个保镖又将她逼回到餐桌前。
顾芷溪不得不再次坐回去,小脸青白有加,瞪着对面那个漫条斯理的男人:“你这样有意思吗?”
“有意思,当然有意思。”花流景摇着酒杯,艳红的光映在他脸上,一抹瑰丽,低沉的嗓音华丽的像丝缎,“我这个人,一生奉行的就是做开心的事,别人让我不开心,我就想方设法的把它变成开心。”
顾芷溪才没心思听他的胡言乱语,她瞪了一眼身侧的保镖:“能让你开心的有很多,我一定不是里面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不是?”花流景将杯子放下,突然伸的摘下了墨镜。
顾芷溪不可避免的将目光投过去,眼底的关切无法掩饰。
男人一双眼眸漆黑如墨,黑白分明,没有伤前,也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
她突然感觉一阵发冷,不可思议道:“你的眼睛,根本没有受伤!”
“我怎么可能有让自己在同一件事上绊倒两回?”花流景用手勾着墨镜,欣赏着她可爱的表情,“林家在X市的势力虽然不足以为惧,可是他们的野心倒不小,妄想和其它几家联合在下面花氏的小动作,就算没有林婉风找上门,我早晚也是要出手的,刚好机会送上门,我就送了她们一程。”
顾芷溪的眼睛睁圆,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所以……都是假的?”
话毕,她狠狠一僵,血色从脸上褪尽。
如是他没受伤,那么她这些天的举动他岂不是一清二楚?
原本她只是以为他只是后期眼睛恢复了,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受伤,他欣然自得的欣赏着她的丑态。
“小东西,为达成一个目的,有所牺牲是应该的,没有这出戏,我怎么能这么轻松就把林家拿下?”
顾芷溪什么也听不见了,她现在觉得这个男人可怕极了,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她。
他是不是觉得她就像个小丑,又傻又蠢但留着逗个趣也不错?
所以在他玩腻之前,也是不可能放她走的。
她的脸白的像一张纸。
花流景只当没看见,突然对管家道:“把渔具准备好,我们去湖边钓钓鱼。”
刚刚开春不久,夜里还有些冷,特别是湖边,冷风阵阵。
管家不但拿来了渔具还给两人分别拿了件厚实的外套。
花流景走过来,停在顾芷溪身后,右手压着她的肩,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头顶,轻声道:“把衣服换了,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顾芷溪一动不动,活像个雕塑。
花流景笑了,低低的响在她耳边,让她的身子抖起来。
他问:“不去吗?”
手指像带着火苗,沿着她小小的肩胛骨滑下去,所到之处,惹得她一阵酥,麻:“别让我在这里要了你。”
两分钟后,顾芷溪换了衣服,从楼梯上走下来。
她穿着管家为她准备的红色外套,走动间仿若一团火飘过来,下面是一管收腿的紧身裤,纤细的小腿包在布料里,显出笔直的线条。
她的长发扎成了一个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荡来荡去,艳红加上墨黑,这强烈的对比,惹人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偏她冷着一张脸,似雪赛霜。
他眼里的欣赏好不掩饰:“夫人穿红色好看,以后多给她准备这颜色的服装。”
管家在一边记下来了。
两分钟后,两从坐上了摆渡车。
花流景在车上给她讲着钓鱼的技巧和乐趣。
她听不懂,也没兴趣,更多的是不想理他。
花流景告诉她,怎么和鱼饵,还主动提起脚边的鱼料给她看。
她看了眼,难得的开口:“我不喜欢这些。”
“你会喜欢的,我曾经也不以为不喜欢,可后来还不是乖乖投降。”他讲到兴处,眉间都漾着轻松,“你知道鱼什么时候最容易上钩?”
她是真的没兴趣,眼睛盯着前方浓黑的夜色,心里想的却是,这男人一定疯了,他是不是想在河边把她下去再伪造一个自杀的现场?
或者,他是想把她弄到湖里,像上次一样惩罚她一顿,总之,他不可能只是带她来钓鱼。
她感觉自己己经疯了,得了被害妄想症,她现在看到男人的笑就觉得他在设计什么。
胡思乱想中,车子到了湖边。
花流景走上车,顾芷溪硬着头皮只得也跟下去。
花流景背对着她,把东西一样样的摆好,然后就蹲在地上,开始和料。
顾芷溪尴尬的站在他身后,想走,没有车,又无处可逃,只能听天由命。
“过来,我教你。”
她不肯动,一是怕他,二是,她讨厌鱼料的味道。
可男人一伸手,直接将她拉过去,她没站稳,一头跌到他身上,脸险些就要砸到鱼料盆里,吓得她一阵摆手。
花流景含着笑看着她扑腾,然后才抓过她的手,让她蹲在自己面前,把一副手套套在她手上。
“我先教你认料。”他如数家珍,“这个是……”
她不想学,迫切的想逃走,眼里都是抗拒。
花流景头也不抬,却好似后脑找了眼睛:“学不会,今晚就不用回去睡觉了。”
“我就知道,你就是没安好心!”大反派终于露出他的真实出目了。
还说什么带她来放松,他就是想惩罚她,不让她好过!
“即然知道,还不乖乖的。”他虽然这么说,口气却是温柔的,“当然,如是你承认自己很蠢,我倒是可以放你一马。”
“切!”顾芷溪往前挪了一步,垂头盯死他的手。
花流景收起勾起的半边唇角,开始讲解起来。
没一会,顾芷溪就出师了。
她忍着反胃的感觉,把料一一的和在一起,捏成小团,放到一边的盘子里。
她做的投入,马尾垂下的发丝落在脸颊上,表情认真又专注。
月光下,小小的一团,像开在雪地中的一朵红梅。
花流景突然伸手将她揽过来,然后将唇压上去。
她被吻的莫名其秒,手上又全是鱼料,只能虚张着瞪大了眼睛看他。
花流景吻了许久,才意犹未尽的抵着她的额头,低低道:“你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