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芷溪愣了一下,没弄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小跑着跟上去和他并排走在一起。
时间不早了,她又专挑的偏僻的小路,所以身边没有人,她也微微的放松下来。
“我送你到侧门,你给司机打电话去接你。”
花流景听着身侧女孩难得热情起来的碎碎念,脸上却没有多少表情。
眼看侧门近在眼前。
花流景停下了脚步。
他停下,顾芷溪也不得不停下。
“下午是什么课?”他突然问道。
顾芷溪愣了下,才道:“金融。”
“翘了。”
“哦……恩?”
花流景掏出手机,和司机通了话,把手机扔进口袋:“难得放天假,带你出去玩玩。”
这话如果放在几周前,或者一个月前,她都会开心的跳起来。
可是现在……
“我现在都一直跟不上老师的课,不敢翘课了。”
她自认为回答的十分完美。
“没关系,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顾芷溪还是摇头:“你那么忙,我不想打扰你。”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顾芷溪迟迟疑疑,就是不肯答应。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急着摆脱花流景,想也不想的接听了:“喂?”
两人离的很近,话筒里的声音也毫不掩饰的传到了花流景的耳朵里。
“小溪,你在哪?”直板单调的声线一响起,顾芷溪就明显感觉到头顶一道压迫感十足的视线。
“……我在侧门。”她声音囫囵道。
“下午的课换了,换成了微机课,我帮你占了一个座位,你快点过来吧。”
“换课了?哦,好,我知道,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顾芷溪一眼就撞进男人漆黑的眼眸里。
“谁的电话?”他明知故问。
顾芷溪再傻,也看得出他和林一之间的不对劲,囫囵道:“就,一个同学。”
“一个知道你手机号的普通同学?”
顾芷溪有些受不了他的阴阳怪气,声音强硬了一些:“我就不能交几个朋友吗?”
男人压眉,眼里己经暗暗的卷起了些风暴:“你才上几天学就交朋友?你是被朋友两个字吭的不够惨,需要我再帮你回忆回忆?”
“花流景!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是吗?!”顾芷溪简直受够了。
他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她交几个朋友都不可以。
“我就算是废物,也很努力的想让自己不那么废,你如果不喜欢就不要看,我也没想和你分享我努力的过程!”
花流景正过身子,高大的身体挡住了浓郁的日光,他的一张脸隐在黑暗里,看起来又阴沉,又恐怖。
他看了她好一会,看得顾芷溪几乎就要承受不住时,他冷笑了声:“的确,自讨没趣的事做过一次就够了。”
说完,他抿直了唇角,大步的转身走了。
……
管家在花家做了几十年的工,今天却也是第一次束手无策。
他家少爷,上午据说去了趟夫人的学校,回来后,非但没开心,反倒是顶着一脑袋的乌云。
把众人都遣退后,他家先生,从小十指不碰阳春水的大少爷,自己端了一盆水,拿了抹布,装了水管,开始在院子里洗起了车。
那诡异的场面,看得他以为自己是得了老花。
他拉了司机想问问情况,司机也是一头雾水,只说先生在车上时就很不开心。
管家猜测这事还是和夫人有关。
花流景穿着靴裤,手里拿着一根水管,他也没什么门道,就只知道往上面浇,水开到最大。
好好的一辆车,被他擦的又是泡沫又是水洼,没一个能看的地方,看得一旁司机心都要疼死了。
花流景擦了半个小时的车,突然又把水管扔了,脱了靴裤在园子里散起了步。
散着散着,人就走到了花园。
花园里早己经不是顾芷溪那晚的半成品,佣人们细致的把土翻好,上面又种了花种,此时,花己经开了,在阳光下绽着漂亮的花片。
管家心惊胆战,恐惧他一个激动拿铲子把花给铲了。
幸面花流景走了一会又烦了,人又开着摆渡车DUDUDU的往里面开去了。
闹腾了一下午,花流景终于安稳了。
管家弯着腰帮他把鞋子脱下来,又让人去为他准备热水和新衣服。
花流景闭目靠在沙发背上,也不知是在休息还是在思考。
这时,门外有声音,一个佣人跑过来报告,是上午的新桌椅送来了。
管家还没说话,花流景睁开了眼睛。
管家只好等着他吩咐。
花流景微微的眯了眯眼眸:“什么椅子?”
管家一愣,道:“就是上午您吩咐我们为夫人准备的新桌子。”
“我说的?”
“是啊,您说夫人用……”他一征,忽然明白了花流景的意思,直起身,对着外面道,“不用了,让人把东西送回去!”
大厅里又安静了。
花流景还是不舒坦。
他一闭眼,眼前就是顾芷溪那张欠揍的脸。
他简直怀疑她今天是和林一那小子有预谋的想气他。
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什么爱他吗?这才多久就变了心?
她的爱还没有一盒冰淇淋的保质期长。
他在心里说服自己,他不是吃醋,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头顶多抹颜色。
想来想去,他单手撑额,恶狠狠:“就不该让她上学!”
呆在家里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他迟迟没接,直到电话第二次打来。
他看了眼号码,意兴阑珊的接起来。
“喂?”
“今晚我爸做东,想请你吃顿饭。”
“这么急?”他要笑百不笑道。
“和花家合作,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而且,有些事还是见了面才好细谈,我一会把地点发给你,今晚五点。”
花流景抬眸,扫了眼桌角,顾芷溪遗落的一本练习本,口气冷淡:“好。”
花流景出门前,留下命令:“我回来前希望夫人也没睡。”
林婉风把地点定在了距离两家都有些颇远的一个山庄,地点偏僻,人烟罕至,但是个谈事的好地方。
自从林茵那件事后,两人家这样的见面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