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先走，我断后。”

是小六的声音，凌墨言安心，交待她注意安全，推着奶奶趁乱朝着门口走去。

阿漓就在门口接应，见院子里断了电，静悄悄地潜了进去，望见凌墨言，迅速上前，护着她撤退。

“阿漓，小六还在院子里，再等等。”凌墨言左顾右盼，望不见小六的人影，只能听到院子里一片噪杂。

随着几声枪响，陆续有人从院子里冲了出来。

阿漓见情况不妙，等不及小六，直接开车走了。

“阿漓，再等等小六。”凌墨言担忧，望着车窗外，听着枪声。

阿漓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踩着油门，加到了最大码，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凌墨言把奶奶交给了宋泠，顾忌宋泠的势力，无论江少筠胆子再大，也不敢轻举妄动。

宋泠替老夫人做了检查，情况似乎不太妙，别说恢复身体了，老夫人恐怕撑不了几天。

“小猫咪，你晃什么，老夫人的情况很糟糕，你早做打算。”宋泠见凌墨言心神不宁，有点疑惑，可当务之急，老夫人的身体最重要。

“奶奶能认出人吗？”凌墨言忧虑小六的安危，又紧张老夫人的身体，她现在是内忧外患，江夜卿不再，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宋泠耸肩，他不敢保证，只能说可能性很小，不过总比没有好。

宋泠出去后，凌墨言倚在江老夫人床边，喊了两声奶奶，可江老夫人空洞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没有任何反应。

她叹了口气，摘了手上的玉镯，那是奶奶给她的，以往能有点用。

“奶奶，你还记得吗？这是您送给我的礼物，您说这是江家的传家宝……”

她耐心地回忆，可那些回忆险些让她窒息，每段回忆里都有江夜卿，那时她可以肆意地享受他的宠爱。

她难受到无法自已，用力捶了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痛了，说明她还活着。

“奶奶，我想去找阿卿，可我找不到他了。”凌墨言趴在床边，哽咽起来，瘦弱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她是那么地绝望，却勉强自己活着。

一只骨瘦嶙峋的手抚在凌墨言的脑袋上，给了她微弱的暖意。

“言言，对不起。”

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了出来，是奶奶在说话。

凌墨言抬头望着江老夫人，红肿的眼睛见证了她的失落绝望。

“奶奶，你认得出我了？”她激动，抓着老夫人皮包骨头的手臂。

“转让书……我签……拿”江老夫人用尽浑身的力气在说话，没说一句，都剧烈地喘息。

江老夫人曾经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可老年生活不能安享，接二连三地送走自己的至亲，人生最悲惨的事，她几乎全都碰上了，丧夫丧子。

凌墨言觉得自己很自私，这个时候竟然在逼迫一个老人签股份转让书。

江老夫人在转让书上签了字，落下最后一个字，她的手垂了下去，可又努力地举了起来，擦拭凌墨言眼角的泪水。

即便是奄奄一息，江老夫人仍然放不下她的孙儿，“别……哭……不要让少……筠得逞……答应奶……奶，留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