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皇子这一次唱的是白脸。
但是,他心里其实对陆子荣也是多有不满的。
故而,二皇子这般当众落了陆子荣的面子,大皇子心里自然是觉得十分畅快。
所以啊,他又怎么可能帮陆子荣说二皇子的不是么?
反而,他还替二皇子说:“三弟啊,你二哥的性子就是这样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好了好了,该说的也说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也便不多陪你了,你自便吧。”
说着,大皇子也打身往驿馆里去了。
只留下陆子荣站在原地,被看门的小厮盯着。
小厮们虽然脸上不敢有什么表情,更是不敢多说什么。
但是,在门口闹了这么一出,他们心里其实是有计较的。
比如:这大皇子和二皇子,这般就拿捏住了三皇子。
又比如:大皇子和二皇子这般不给三皇子面子,三皇子什么话也不能说,只能自己挨着。
于是,他们心底里也有了计较。
看来啊,这往后,他们还是该多多地巴结大皇子和二皇子,用不着搭理这个像是软柿子一般的三皇子!
可是呢!
他们却不知道,陆子荣,绝对绝对不是他们口中的软柿子!
而这北燕下一任帝位,就是由他们看不上眼的陆子荣坐的!
“主子。”湘音见到两位皇子这般不给陆子荣面子,心里很是气愤,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不能说什么,只能提议让陆子荣先回到房间里,再行商议。
陆子荣却一声不吭,直接就往里走。
那样子,看上去可不就像是,受了满腹的委屈,却又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么?
很快,陆子荣是个没大志的,只能任由大皇子和二皇子拿捏的消息,就在驿馆之中传开了。
大皇子听到这些议论,自然是心中得意极了。
毕竟,一个完全没有实力的人,他一点都不放在眼里的。
而二皇子却依旧没有完全放下戒心,虽然,陆子荣从始至终在他们的面前都表现得很软弱,但,二皇子总觉得,这世间怎么可能有人面对那样大的诱惑而不为所动!
湘音听着那些议论,心里只觉得更气了:“主子!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主子的能耐!也就知道乱嚼舌根子!”
陆子荣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既然你知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就是些短视之辈,那你又为何生气?”
“我!”湘音飞快地看了陆子荣一眼。
她还不是为陆子荣鸣不平!
他这样有心思、有能耐的人,怎么能这般被人非议!
湘音想起方才的事情,又说:“主子,看样子,大皇子和二皇子是对你有了疑心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小心应对,不让他们对您不利?
还有……主子,要不然,你就真的少一些同皇后还有清和来往吧。”
湘音有些担心,又有些不悦。
她之前就提醒过陆子荣了,他经常同她们往来,自然是会让大皇子和二皇子起疑的。
可是,主子却偏偏不听。
总是每天都要入宫去见顾青萝。
湘音想起顾青萝,就想起过去,他们还在大周,还没有回到北燕之前,主子就是对顾青萝各种上心。
甚至,还因为顾青萝,主子喝过好几次闷酒。
湘音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她的心头为主子疼得厉害。
如今刚好就借着两位皇子发难的契机,干脆再提醒一次,让主子不要再去了!
可是。
叫湘音想不到的是,她话音一落。
陆子荣就重重地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搁,发出了重重的声响。
紧接着,就是陆子荣冰冷的声音:“说过多少次了,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多嘴!”
“主子!”
湘音只觉得自己心头猛地一跳,但是,瞧见陆子荣冰凉的神情,她就只能死死地咬咬牙,低下头:“是。属下知道了。可是,主子……”
湘音忍不住还是想继续提醒一声:“大皇子同二皇子,都对您有了戒心。您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
“呵。”
陆子荣闻言淡淡一笑,眼底里,满满的都是不屑的神情。
他又将桌上的茶杯拿起来,放在手上慢慢地把玩:“就凭他们两个……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说罢。
只听得“砰”的一声!
茶杯瞬间被陆子荣捏得粉碎。
“主子!”湘音生怕陆子荣会伤到了,可是,她却看到,陆子荣的眼神变得异常的骇人。
陆子荣眼光微缩,看着茶杯的碎屑。
上辈子,他都能够从他这两个皇兄手中夺过皇位,更别说这辈子了。
是他的,就绝对不会被其他人给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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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
景福宫
“啊啊啊……啊啊啊……”
关押白浅月的屋子里,总是传出一声接着一声的喊叫声。
那声音又凄厉,又痛苦,听上去骇人极了。
守着景福宫的小太监们,听着那喊声,只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了好几层了。
“叫叫叫!又开始叫了!也不知道,今天她又会叫到什么时候!”一个小太监,十分不满地看了一眼,被封上门窗的屋子。
透过点点缝隙,他甚至都能看到,里面关着的那个女人整个人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个疯子一般!
“疯了,铁定是疯了!”
“可不是么!”另一个小太监跟着附和几句:“别说是她了,便是你我被关在这样的地方,又封上了门窗,没有人来探望。铁定也是会疯的啊!只不过啊,这也怪不得别人,都是她自己做的孽!”
“就是就是!”小太监点点头:“谁叫她污蔑皇后娘娘,还想法设法弄来假证据、假证人,这般心思歹毒,别说是关在这里了,就是直接推出去砍头,那都不会让人觉得罚得重了!不过啊,就是苦了你我了。”
“哎,是苦啊。天天听着这么一个疯女人喊来叫去的,叫得我这心都跟着突突地跳个不停,像是病了一般!可是,这换班的小太监还要两炷香的时间才到,没办法,只能挨着了呗!”
“哎。哎。”
两个小太监一声接着一声长吁短叹。
可是,屋子里的叫声却是越来越大,大得像是要将这天地都哭踏了一般,叫得他们两个都要受不了了!
“不行了!不行了!”
“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儿了!”
其中一个小太监着实受不了白浅月的叫声,连忙往景福宫外跑出去老远。
另一个小太监见状,便立马跟了上来:“你这是做什么啊!快回去守着!若是被旁人瞧见你跑开了,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皇后娘娘吩咐了,让他们守着白浅月,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走开!
只有换班的时候,才能离开。
可是,那个小太监实在是受不了了:“你听听她的声音,简直跟鬼嚎似的。谁想听谁听去!反正这景福宫常年都没个人会来,她的房门又是被封死了的,你还怕有人将她给救走了不成?
放宽心吧!咱们这样出来一会儿不会有事的!”
“不好吧……”另一个小太监着实不放心。
“放心放心!真的没事的!”带头的小太监说着,就一把将他给拉了过来,往地上一坐,伸手往通往景福宫的转角一指:
“你瞧,这里是通往景福宫的必经之路,不管有谁经过咱们都能看见,你怕什么!坐下吧!”
另一个小太监听他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几分道理,再瞧了好几眼,才终于同他一起坐到了地上歇凉。
两人时不时就往转角处看了看,也确实没有见到什么人过来,便慢慢地放下心来。
可是……
他们两个却不知道。
有一个穿了斗篷的黑衣人,从另外一个方向,翻了进来。
那个黑衣人走到了白浅月的窗户边上,有节奏地在封死的窗户上瞧了几下。
然后就听得一直叫个不停的白浅月,忽然就停止了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