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忠低头喝着茶,但他的余光瞥到了厉玄琰的目光。
白忠很好地掩饰住了自己眼底的精明,嘴角边,慢慢地就勾起了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
厉玄琰该是被他府上的“简陋和清贫”给吓了一跳吧?
也不怪厉玄琰会觉得奇怪。
便是过去,任何一个到他家中做客的朝中大臣,无一不被他精心表现出来的“清贫”给震慑住。
毕竟,他到底是朝中权势极大的辅政大臣。
便是过去,他看上去“好像”比不上顾泰清和舒裕隆,但也是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
加上他的夫人是当今太后的妹妹,自己的女儿也是太后的亲侄女。
这样尊贵的身份,他还能做到这样不显山不露水,实在是难得。
只是,这一切,全都是他精心设计和安排的。
不然,为何在朝中这么多年,还从未有过任何一个朝臣,对他白忠有丝毫的微词。
所以,他才能在舒裕隆作死、王阜龄被杀后,揽或这么多的权利和势力!
因为,在朝中所有人的眼中,他白忠向来都是一个尽忠职守,鞠躬尽瘁的忠臣!
再大的权利放到他白忠的手上,都不会出现舒裕隆那样的问题。
只是……
厉玄琰慢慢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慢慢地端起平管家恭敬递过来的茶盏。
厉玄琰的指尖在茶盏上摸了摸。
这就是普通的青瓷茶盏,并没有什么名堂,更不是什么名贵的精品。
不知为何,白家越是表现出来十足十的朴质之感,他越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是说朝中大臣恪尽职守不是好事。
只是,他向来都觉得,身在其位,必然会有所影响。
就像你很难会在偏远县衙里,吃到京城时兴的山珍海味一般。
而京中越是有权有势的人家,人多嘴杂,又有多少人有时间和精力能管好每一个人呢?
厉玄琰不动神色地端起沏好的茶,打开茶盖,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茶香。
俊朗的眉目微微一蹙。
这茶……
也是不上不下的茶,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虽说不是最好的茶叶,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种感觉,其实和白忠整个人都很相像。
这么多年,白忠一直都没有给人留下太大的印象,作为一个辅政大臣没有太大的存在管。
但又不能说他全然无用,毕竟他又将自己该做的一切都做得很好。
但就是这种感觉,厉玄琰现在稍稍回想一下,莫名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不对劲。
叫他忍不住想要将这个人再仔仔细细地打量一便,看看他的心底是不是在盘算着什么。
但厉玄琰才刚刚饮了一口茶,白忠倒是率先打破了沉默:“不知皇上今日前来,究竟所谓何事?”
厉玄琰轻轻放下茶盏。
拿出了那两方锦帕放在桌上,直接开口道:“朕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白姑娘。”
白忠对这两方锦帕并不熟悉。
但他也听说了瑶光行苑里面的事情,今日厉玄琰特地为这锦帕而来,可见浅月的这两方锦帕,确实是厉玄琰所重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