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田满金的许诺,任二伯决定趁热打铁,趁着任心还在这里早早的把事情定下,便打发了任娜回去,他去了任心家。
任心带着任灵回了家,玉娘在她们进屋之后马上关了屋门,说什么也要看看任心的伤势。
“娘,你看我今天都轻松的带着心儿回来了,像是有事儿的样子吗?”任心说什么也不肯,玉娘是担心她她实在是不忍心让玉娘看了伤心。毕竟,家里没有什么药,玉娘看了只能是伤心罢了。
“你这孩子,难道娘看看都不成吗?”玉娘说的委屈,突然的就落了泪。她一直都很希望任心能够跟她亲近些,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可是任心,却总是在疏远她。
任心和任灵一见玉娘落了泪,一时慌了,赶忙上前去给她擦泪。玉娘泪眼婆娑的看着任心,看得任心心软,任灵见不得玉娘哭,也眨着大眼睛央求的瞅着任心,任心抹了玉娘眼角的泪珠,退了两步,缓缓的解了衣裳,无奈的叹息,“看了你又治不了,又何苦看了伤心?”
随着衣服一件件的脱落,一道道青紫的伤痕出现在任灵和玉娘的眼中。玉娘看的心惊,她知道任心伤的不清可是当时看她走路慢却也并不艰难,也没有想到任心竟会伤的这样重,就像任心说的,看了她也治不了,不过是徒增了伤心罢了。
任灵也是第一次见谁伤成这个样子。她看着自己的姐姐,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她可以为她治好。“不看了吧,有些冷。”只一眼的时间,任心便把衣服穿了回去,穿衣服的速度显然是比脱时来的快。
任灵想要抱抱任心,可是触及任心的衣服时仿佛又看到了那一身的淤青,生怕自己碰疼了她,便抓起任心腰间的衣带为她系起来。
任心低头看着身高只到自己腰间的妹妹,有这样暖暖的治愈系的妹妹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娘,走了许久,我都饿了,有饭菜没?”
见玉娘仍旧看着她抹泪,便想办法岔开她的注意力。玉娘说有,不过要热热,已经冷了。玉娘去了厨房,拉着任灵坐下,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妹妹暖心。
二伯在任心家门口刚好碰见了任桥,见任桥放下了柴正要进屋,任二伯赶忙叫住他。
“二哥?”任桥觉得声音很熟悉,转身一看觉得奇怪,向来不进他家门半步的二哥怎么会过来?
任二伯熟落的对任桥嘘寒问暖,唬得任桥一愣一愣的,以至于没多久任桥就把任二伯请进了屋。任心和任灵听见开门声一起去了外屋,正好看见任桥和任二伯一起进屋来。
任心当做没看见,拉着任灵又回了里屋,站在门后听他们说什么。
只听任二伯东拉西扯扯了很久,很快把任心扯了进来,“五弟啊,心儿今年十五了吧。”任桥点头,等着任二伯的下文,他到现在也没弄清楚这人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那也该嫁人了,不知道五弟可为她寻了人家?”任二伯终于扯到了他的来意,任心在里屋听着,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见任桥不说话,任二伯嘴角勾起了笑容,殷切的向任桥靠近了点。“我这里倒是有这么一个好人家,只是啊,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任桥是老实人,没什么花花肠子更加的不记仇,一听任二伯给任心寻了一个好人家,任桥也没多想忙问起是什么样的人家来。正巧,玉娘端了饭菜见着任二伯居然在家里坐着有些奇怪,便给任心任灵送了饭菜又出来在任桥旁边坐下,一起听着。
任二伯见玉娘也坐下了,暂且避开了田满金的身份问题,先忽悠着让玉娘信任她,然后才提起田满金如何如何的好。
经过任二伯的一张巧嘴,无论是从长相还是性格都更甚八戒的田满金大少爷竟变成了一位风流潇洒,品位高尚,道德情操无人可比的风流公子形象。忽悠的玉娘和任桥对那位田满金少爷充满了好感,只觉得任心嫁给他是最好的选择。
任心在里屋边吃着饭边竖着耳朵听墙角,猛然听到那位任二伯给她介绍大名鼎鼎的田满金大少爷,顿时一口饭没咽下去,差点没噎死。
田满金啊!问问清风镇何人不知何人不晓?说起他人丑心色的大名那可是如雷贯耳啊!说他是人头猪脸简直都侮辱了人家猪的尊严!更何况任二伯描述中的那个田满金她听都没听说过……
说什么田满金对任心一见倾情,至今未娶……这话听得任心不断在心中爆粗口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她可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可以持续这么久,更加的不相信田满金会有情!有情之人会三妻四妾?当然,不排除多情之人,可他田满金见一个爱一个,半年娶俩小妾,那可不是多情是滥情!哎 ,还说什么至今未娶,说出来鬼信啊!
可是就在任心内心中不断吐槽的时候,玉娘和任桥竟然信了……
听着任桥和玉娘不停的打听田满金的情况,任心满心的绝望,这两位在田满金出名之前的那几年就来了三水村,没有任家的召唤,他们通常是不会去镇里,她这个时候若是出去揭穿任二伯真不知道任桥和玉娘会不会相信她。
纠结了很久,任心决定,决不能让任桥和玉娘相信任二伯!
任心刷的一下站起来就往外走,气势汹汹的推开门吓傻了一边吃着饭的任灵。推门的一刹,立即吸引了正讨论的火热的三人。任心见三人吃惊的样子,收敛了气势,娇羞柔弱的对任二伯行礼,“任心见过二伯了。”
一看任心那副娇羞的样子几人就知道任心听到了他们讨论的事情。任心笑笑,不等他们问,便说,“心儿谢过二伯的美意,那田满金田公子当真是世间少有的人物,二伯当真是为了心儿着想呢。”
任二伯本来对任心的出现还有些担心这事儿黄了,没想到任心非但没揭穿他,反而还恭维起了任二伯。
“说来,二伯当真是气量宏大,心儿无礼冒犯了三姐,二伯非但不怪罪心儿还将这样的好人介绍给心儿也不想想我那已经二十五了的三姐,当真是让心儿感激涕零。”
话虽是恭维的话,可是任二伯怎么听怎么觉得不是滋味儿。显然,任心话中有话,玉娘比任桥多些心眼儿,她很快便明白了任心的意思。
任二伯是什么人谁都清楚,当年连一个五岁的孩子都不肯放过的人会是什么大气量的人?更何况任心还伤了他的宝贝女儿,他当时在众人面前不计较不代表他不记恨。再者,任娜已经二十有五,已经算是老姑娘了,她至今没有嫁出去,任二伯要是真有这样优秀的人为什么不想着任娜,反倒是来寻了任心?
想着,玉娘也明白了任心的意思。任桥比较迟钝,并不清楚任心的意思,反而对他二哥口中的人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仍有要继续问下去的意思。
玉娘悄悄的拉住任桥的衣袖扯了扯,不让他问下去,且听任心说些什么。
“不过,只可惜了,心儿福薄,这样出挑的人心儿配不上,倒是三姐,论那相貌,才华,礼数三姐都是一等一的出挑,田少爷这样出挑的人才也自当三姐这样出挑的人儿才能够相配。”任心很庆幸玉娘不是那么糊涂的人,说话的时候任心偷偷的打量了任二伯的反应,很显然任心提及任娜的时候,任二伯的脸色变了变。
任心和任二伯话里有话的说了许久,最终还是任心占了上风,她很委婉的拒绝了这门亲事,还将老姑娘的任娜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是啊,二哥,既然有这么好的人还是先顾着任娜吧,她已经二十五了,当真是不能再留在家里了。”任桥本就心善的一个人,在任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下竟也同情起了任娜,让任二伯不要只管着任心的婚事,任娜的事更重要。
听了任桥的话,任二伯面色变得难看了,而任心却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以任桥的那个智商,一定是以为任二伯在尽全力的补偿他们一家,对他定然是满怀着感激的。这个时候她想要拒绝这件婚事,就决不能硬来,事实证明,借力打力,以柔克刚的招数很管用!
任二伯见任桥和任心统一了战线,无奈之下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玉娘的身上,“弟妹,你认为此事如何?”“二哥的美意玉娘很是感激,只是二哥万不可为了我们心儿耽误了任娜,那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玉娘也算是资深演技派,一脸既期望又遗憾的表情演绎的毫无破绽,可是遗憾归遗憾,态度可是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我们一家不同意,那人留给你家女儿吧~
任二伯无可奈何,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任二伯再说下去也只会惹人怀疑。他愤愤的撇了一眼窃喜的任心告辞离去。看着任桥和玉娘那一脸的真诚,他也只能把所有事情怪罪在任心的身上,可惜,任心并不怕他。
目送着任二伯离开,任心随后关了门,随手拿过桌上的白水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才对任桥和玉娘说,“还好娘你聪明,不然闺女我差点就要嫁给猪头做第四房小妾了!”
闻言,玉娘立即就明白了任心的意思,给一旁茫然的任桥解释起来。
任心看着碗中的白水,皱眉深思,那任二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她得想个办法让他死了这条心,最好是顺带着回报一下他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