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璃完全没有想到,火灵芝会在火龙体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正发愁之时,竟然误打误撞给撞上了。
直到火龙吹了一口气,将那被赤色光芒笼罩的火灵芝送到了他的面前,他才相信,这一切都不是梦。
火龙见燕璃收了火灵芝,摆了摆尾,道:“这是天地间唯一的一株火灵芝,一千年前,吾将这最后一株火灵芝纳入了虚鼎之中,才得以保存至今。”
“为何说,这是天地间唯一的一株火灵芝?”燕璃蹙眉,盯着刚到手的火灵芝,眼神有些晦暗。
无情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一株火灵芝只能救一人,王跟小公子都患了寒血之症,如何是好,凭他对王的了解,王是不可能舍弃小公子的。
火龙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暗淡之色,陷入久远的回忆之中,“这株火灵芝是吾一千年前从玉华仙岛带出来的。”
关于玉华仙岛的事,除了金子外,云沫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千年前,玉华仙岛上确实有很多火灵芝,但是,自从外族入侵后,仙岛上的很多仙草都绝种了,火灵芝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千年前的玉华仙岛,就是她空间里的仙源福境。
有关玉华仙岛的事,云沫也告诉过燕璃,听火龙这么说,燕璃已经相信它的话,他手里的火灵芝确实是天地间唯一的一株了。
他低眉,有些忧郁的视线紧锁在手里的火灵芝上,救儿子,就不能与心爱的女人长相厮守,舍弃儿子,延续自己的命,他做不到。
云沫觉察到燕璃情绪不对,递了一个温和的眼神过去,“怎么了?”
“没事。”燕璃扬起略有些疲惫的脸,“大战了一场,有些疲惫罢了。”害怕云沫发现端倪,他赶紧收敛一切低落的情绪。
他将情绪收敛得很好,云沫并没看出什么。
“回去后,好好休息几日。”云沫温声道,眸子里全是对燕璃的关心。
“好。”燕璃收到她温和的眼神,勾了勾唇角。
赠了火灵芝,火龙取了一块鳞片,送到燕璃的面前,“这是吾的鳞片,你需要吾帮忙时,将血滴在鳞片之上,吾自能感知,赶来助你。”
燕璃接过那赤色的鳞片,与火灵芝一并,纳进了怀中。
云沫想起,炎火村的人因为火龙,生活在炼狱之中,便对火龙道:“神龙,你盘踞在这苍山,可知,炎火村的村民因为你,在这炼狱之中度日如年。”
火龙的目光对着云沫扫来,眼神有些愧疚,“吾活了数千年,太寂寞了。”
“太寂寞了,所以才囚禁炎火村的村民?”云沫顺口揣摩它的意思。
听了火龙的理由,无心气得脸有些发红,“你可知道,你这么做,害死了多少人?”
什么狗屁理由,因为自己寂寞,就囚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作伴。
“罢了,是吾的错,吾自己弥补。”火龙庞大的身子在半空扭动起来,驾云直飞长天,旋即,阴云密布,一道道闪电撕破天空,雷声乍响,一阵惊雷之后,豆粒般大的雨噼里啪啦的落下来,落在滚烫的山石上。
无心伸手去接住雨点,激动得眼中泪花打转,“下雨了,终于下雨了。”
不止无心激动,正朝苍山赶来的村民也激动不已。
“下雨了,炎火村有救了。”老爹接了一捧冰凉的雨水,凑到嘴边,咕咚喝下。
这么多年了,他几乎已经忘了雨水的味道。
“爹,你快看,是苍山那头怪龙,是那头怪龙在布雨。”无心大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伸手指向天空。
他喊这一嗓子,所有村民不约而同抬起头,眼睛朝天上看去。
“她爹,看来,心儿他们将那火龙驯服了。”无心她娘盯着火龙布雨,笑容满面。
老爹激动地点头,“对,若不是那火龙被驯服,不可能布雨。”
苍山上,云沫,燕璃等人同样仰头将天空盯着,尤其是云沫的眼睛瞪得老大,神龙施雨,这本是传说,没想到,今日竟然有幸得见。
雷声越来越大,一道道闪电之光几乎是要将天幕给劈开似的,雨水哗啦啦冲刷在地上,不到半个时辰,竟然汇成了山流,流进了坑凹之中。
“心儿,你快看,岩溶在灭。”无念瞧见坑凹里岩溶逐渐凝结,一把将无心的手抓住。
无心收回视线,看向坑凹,只见,坑凹里原本滚热赤红的岩溶已经凝结了一小半,那些岩溶凝结的速度,简直令人咋舌。
“没想到,这火龙布的雨,竟然能将坑凹里的岩溶浇灭。”
所有人都惊呆了,饶是摄政王千岁见多识广,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同样一眨不眨的将坑凹里的岩溶盯着。
仅一炷香的时间,坑凹里的岩溶尽数凝结成了灰白色的山石,岩溶灭,苍山周围的温度顷刻下降不知多少度,加上雨水的冲刷,几乎已经感觉不到热了。
昂!
这时候,火龙在长天之上发出一声巨吼,庞大的身子穿梭在乌漆漆的云层里,除了布雨外,不断有赤色的气波从它嘴里喷出来。
它喷出气波后,玄幻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原本光秃秃的苍山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变绿,炎火村里,那些原本已经干枯了的树,竟然枯木逢春,奇迹般的发出了新芽,万物更新,生机勃勃。
云沫盯着逐渐被绿色覆盖的苍山,终于明白火龙最后对无心说的那句弥补了。
片刻后,火龙从长空之上飞了下来,巨大的身子盘旋在无心前方的上空,“小妮子,吾耗费了一半的修为,还炎火村一片生机,吾的罪过,就此偿还。”
无心转眸,将视线移到火龙的身上,没说话,但是,心里已经原谅它了。
炎火村恢复生机了,她的父母,族人,就不用再背井离乡了,虽然这火龙可恨,但是,最终做了一件善事。
“人类,吾答应庇护你一生,自会做到。”火龙离去时,瞟了燕璃一眼,“总有一天,你需要吾帮忙。”
燕璃没理会它,拉过云沫母子俩准备下山。
噗!只是,他刚拉着云沫母子俩走了几步,就喷了一口鲜血出来。
“燕璃。”
“爹爹。”
“王。”所有人几乎同时惊呼,都被燕璃突然吐血给吓坏了。
燕璃捂住自己的胸口,后背稍微有些佝偻,眉宇高蹙,表情有些痛苦,云沫赶紧用自己的身子将他撑住。
“你丫的与火龙大战时,受伤了为什么不早说,你叫我别撑能,你为何撑能。”
燕璃舔了舔嘴角的血腥味,扬起有些苍白的脸,对着云沫宠溺的笑了一下,“我若不强撑着,被那火龙藐视怎么办。”
“死要面子活受罪。”云沫心疼。
她嘴上虽然这样骂,但是,燕璃为什么强撑到现在,她心里一清二楚,若刚才,燕璃表现出一点弱势,火龙恐怕不会那么轻易的离开苍山,更不可能牺牲一半的修为,恢复炎火村的生机。
这个男人,面上冷漠,实则,不管是对她与童童,还是对自己的属下,都是那么关心,关心到宁愿牺牲自己。
见云沫心疼自己,燕璃再次咳了一口血后,微笑将她盯着,“我还想让夫人关心一下,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云沫听得鼻子发酸,这个男人,能练就如此强悍的本事,想来,小的时候,该是在怎样冷漠的环境下长大。
“燕璃,以前,没人关心你吗?”
燕璃被问得愣了一下,旋即,唇角勾起一抹轻讽的冷笑,“除了皇兄。”
“所以,你现在才不遗余力的帮助恪儿。”
“嗯,恪儿是皇兄唯一的孩子。”燕璃点头,“云儿,我可曾告诉过你,我的母妃只是一个卑微的御前宫女。”
云沫摇了摇头,着实没想到,这个连骨子里都透着高贵霸道的男人竟然有一个宫女母妃。
“父皇因为一次醉酒,宠幸了母妃,然,就那一次母妃怀上了我,父皇因为子嗣单薄,得知母妃怀孕后,便赐了她贵人的封号。”燕璃说到这些往事,眉宇间的褶痕不断加深,“母亲出生,品级都太低,所以,我出生并没得到父皇多少关爱,除了皇兄……”
“别说了。”云沫瞥见他眉宇间的皱痕,心疼他,直接打断他的话。
燕璃故作轻松的勾了勾唇角,“云儿不想听,我便不说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也没什么好说的。”
“燕璃,往后,有我关心你。”云沫眼神坚毅的将他盯着,“我给你的关心,绝不比先皇给你的关心少。”
“爹爹,还有我。”云晓童拉了拉燕璃的手,仰头将他望着,“儿子会很孝顺你,就算你老掉牙了,儿子也不会嫌弃你。”
听了云晓童前面半句话,摄政王心里淌过一股暖流,而,云晓童后面那句话,让摄政王千岁的脸有些发黑。
“臭小子,你爹我英明神武,怎么可能老掉牙,咳咳……”
“爹爹,你别激动,儿子只是猜测,而且,就算你老掉牙,娘亲也不会嫌弃你。”
云沫觉得,这父子俩的关注点,视乎有些……不同寻常。
“儿子,你别说了,让无情叔叔给你爹爹看看。”云沫赶紧打断小豆丁的话,生怕这小家伙继续往下说,燕璃会气得跳脚。
看见云沫招手,无情走上前来,他将手搭在燕璃的脉搏之上,凝眉细听,脸上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怎么样?”云沫在一旁等得着急。
凭无情的医术,根本无需把这么久的脉。
燕璃清楚自己的伤势,方才,若不是凭着毅力坚持,根本拦不下火龙喷出的火球,感觉到云沫心急如焚,他暗暗递了个眼神给无情。
无情收到他的暗示,扬眉将云沫望着,“夫人,王的伤势不是很严重,回去后,歇息几天就没事了。”
“真的?”云沫目光怀疑的将无情盯着。
“嗯。”无情面无表情的点头,“属下的医术,难道夫人还信不过吗?”
云沫看着无情点头,才将心里的怀疑收了起来,小心将燕璃搀扶住,“咱们下山,然后在炎火村好好休息两天,再赶路。”
“再过些时日,永安城博卖行便要开张了,夫人不回去准备一下吗?”燕璃问。
凭他对云沫的了解,云沫这次从海域带了这么多珍宝回来,定是要去永安城博卖行的。
永安城博卖行在整个大燕都很有名气,听燕璃这么说,云沫梳理了一下前身留下的记忆,还真找到了一丝半点有关永安城博卖行的信息。
一年之中,永安城博卖行只开一次,就在年末这段时间开,开行期间,全国各地,甚至外族人都会带着珍宝,跑去博卖行,而且,能带进博卖行的东西,都是珍宝中的珍宝,进博卖行的人,也都是一些一掷千金的有钱人,所以,珍宝进了博卖行很容易炒到天价,总结一句话,博卖行的经营形式与拍卖会差不多。
梳理完永安城博卖行的信息之后,云沫眸子里闪过一点亮光,身为地地道道的商人,她闻到了金钱的味道,不过,那亮光仅在她眼中停留了一秒,旋即就被她压下了。
赚钱固然重要,但是,钱没有人重要,她见钱眼开,但是,却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抵得上珍宝万千。
“不急这两日,就算错过了这次机会,还有其他赚钱的机会,而,你的伤势耽搁不起。”
永安城博卖行春节前那段时间都开着的,就算晚回去几天,也无妨,顶多是,少了些准备的时间。
云沫话落,燕璃勾起唇角,一抹绚丽的笑容暂放在脸上,笑得万千风华。
在金钱与他之间,云沫毅然选择了他,他很高兴。
他的女人有多爱钱,他很清楚,在金钱的诱惑之下,他的女人毅然选择了他,这便说明,他在这个女人心中的地位,已经超越了所有。
无情递了一粒疗伤的药丸给燕璃服下后,一行人才继续朝山下走,行至半山腰的时候,迎面撞上了老爹他们。
老爹看见前方人影,赶紧加快步伐。
雨还在细细密密的下,无心看见老爹脚步迈得飞快,生怕他崴了脚,赶紧迎上去,“爹,娘,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她与老爹说话时,一眼扫过其他人。
“丫头,我跟你娘,大哥不放心你。”老爹一把握住无心的手,脸上的表情紧张,“有没有受伤?”他一边说话,一边拉着无心检查。
无心娘,大哥也走了上来,三个人将无心团团围住。
“丫头,那火龙有没有伤着你?”
“小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无心享受着家人的关心,眼睛有些发酸,扯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也不知,擦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爹,娘,大哥,乡亲们,那火龙走了,不会再回来了,你们可以继续住在炎火村了。”
听了无心的话,炎火村的人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火龙的性情阴晴不定,在此之前,他们真担心,火龙再次折返回来。
“真是太好了,咱们不用离开炎火村了。”
“心儿,你救了大家,是炎火村所有人的恩人。”
……
炎火村的人欢呼,一个个都一脸感激的将无心望着。
无心收到众人感激的眼神,觉得心里受之有愧,寒冰草是夫人不惜以身犯险,进死亡之渊帮她采到的,火龙,是王凭一己之力赶走的,没有夫人跟王,她根本不可能解救得了炎火村的村民。
“娘,爹,大哥,我没事。”感觉家人担心的目光还在自己身上,云沫赶紧给了他们一粒定心丸吃,旋即,扫了一眼炎火村其他的村民,淡淡道:“各位乡亲,火龙是王赶走的,是王救了大家。”
无心在摄政王府做事的事情,炎火村的人是知道的。
“摄政王千岁,您的大恩大德,老朽无以为报。”老爹首先向燕璃道谢,说话时,扑通跪在了燕璃的面前,“这些年,您不但照拂了心儿,现在,还解救了炎火村,请受老朽一拜。”
“摄政王千岁,请受我们大家一拜。”
老爹跪下之后,其他人也纷纷跪在了燕璃的面前。
“咳咳……”燕璃盯着眼前一片人头,捂住胸口咳嗽了几声。
云沫将他扶稳一些,手抓住他的手,帮他度了些真气,然后看向老爹他们,淡淡道:“老爹,现在雨这么大,一切话,咱们回去再说。”
主要是,燕璃身上有伤,继续淋雨,染了风寒,就不妙了。
“阿嚏。”她正担心着,燕璃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云沫赶紧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烫手,真是担心啥,来啥。
“咳咳……放心吧,我没事。”燕璃感觉到云沫的碰触,握拳到嘴边,再次猛咳了几声。
“都发热了,还说没事。”云沫皱了皱眉。
听到燕璃咳嗽,老爹他们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将下山的道儿让出来,旋即,老爹对云沫伸了伸手,客气道:“夫人,您们先请。”
燕璃身上的袍子都湿透了,看见老爹的手势,云沫也不与他客气,直接搀扶着燕璃下山。
回到炎火村,云沫直接拉燕璃去无心娘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关上门,她动作流利地拔燕璃身上的蟒带。
燕璃垂着卷翘浓密的睫毛,目光落在云沫的手上。
“云儿,你要是每天都这么热情就好了。”
这暗示性的话,云沫听得老脸一热,将解下来的莽带丢到一边,扬起眉头,赏了燕璃一记大白眼,“正经点。”说话,继续动手扒他身上的袍子。
这个男人,都病成这副模样了,还这么色。
很快,燕璃身上的暗云纹直踞长袍被云沫扒掉丢在一边。
燕璃瞧她动作流利,继续用手扒他的上衣,邪魅的勾了勾唇角,“夫人,为夫很正经,此刻,是你在扒为夫的衣服。”
“闭嘴,有精神,就跟我好好休息。”云沫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奸佞又好色,继续让他瞎掰下去,不知话题得带多远,吐了简单一句话,继续扒他的衣服。
“好,我跟夫人好好休息。”云沫话落,摄政王千岁乖萌的点了点头。
云沫怕他凉着,扒完他的上衣后,动作流利的扒了他的裤子,反正,这男人的身体她已经看过多次了,也没什么好矫情的,片刻时间,摄政王千岁被她扒得精光。
“夫人,为夫的身材怎么样?”
云沫正拿了干棉布,准备给他擦拭身上的水,被他突然一问,有些语哽,“燕璃,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适合讨论身材这个问题吗?”
这个自恋的男人。
燕璃很认真的转了转眼眸,接过云沫的话,一本正经道:“为夫在怀疑,最近身材走样了。”
“嗯?”云沫一边帮他擦身子,一边回答他的话。
接下来,摄政王千岁是这么说的,“夫人,你这次看光了为夫,竟然没有流鼻血,怪哉。”
噗!云沫在心里喷了口老血,敢情,这厮在计较这个问题。
刚才,她一心惦记着这个男人的伤势,病情,所以,没太关注他胸前美如玉的胸肌,此刻,听他这么说,视线扫了扫他瓷玉般的胸肌,鼻子还真有些发酸。
“燕璃,你丫的给我闭嘴。”过了半分钟,云沫觉得自己鼻子酸得厉害,害怕鼻血冲出来,赶紧扬起头,腾出一只手,将自己的鼻孔堵住。
燕璃看她仰头堵鼻的动作,哈哈大笑,“看来,为夫的身材没走形,而是,夫人走神了。”
瞧他张狂的模样,云沫生气咬牙,“要不是你丫的病了,我真恨不得,找块抹布来将你的嘴堵上。”
换了身干净的中衣,摄政王千岁长臂一展,突然将自己的夫人打横抱了起来,然后朝着里面的床走去。
云沫还没反应过来,双脚已经离地了,“燕……璃,你要做什么,这里可是别人的家,你丫的身上有伤又有病,此刻,属于伤病人士,不宜操劳……”
“夫人以为为夫想做什么。”摄政王千岁抱着她走到床前,停下脚步,颦眉,笑容邪魅的将怀里的女人盯着。
话落,腾出一只手,将床上的被子掀开,将云沫塞进了被窝里,旋即,自己也爬上了床,躺在了云沫的身旁。
“你不是答应过为夫,要跟为夫好好休息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云沫懵圈。
摄政王千岁瞧她一脸懵样,挑了挑浓密的眉,“就刚才。”
云沫想了想刚才说过的话,“你丫的误解我的意思。”
这个奸佞的男人,稍不留神,就能上他的当。
屋外,雨点轻轻的打在瓦楞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串联起来,很像一首安眠曲,燕璃拉了拉身上的被子,伸手将云沫抱在怀里,“睡吧,为夫有些困了。”说话时,他已经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刚才,在苍山与火龙一战,耗费了他不少功力,加之染了风寒,此刻,确实是身心疲惫。
云沫侧身躺在他怀里,注视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竟然毫无察觉,再睁开眼的时候,燕璃已经不在身边了。
“无情,本王的情况如何?”寂静处,燕璃负手而立,目光落在无情的身上。
在苍山时,他明显感觉肝腹被火龙喷出的火球伤了,当时,害怕云沫担心,所以让无情隐瞒着。
无情皱了皱眉,半天没说话。
燕璃淡淡道:“本王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直说无妨。”
“王,您本身的寒血之症本严重,今日又被火龙重创了肝腹,所以……”无情眉宇间褶深深,有些说不下去。
“所以什么?”燕璃道。
“所以,您原本还剩下三年的光景,如今,却只剩下一年光景了。”无情回答时,觉得每一个字都那般沉重,他费了好大的力,才将这一句话说完,“王,如今,火灵芝已经找到了,您只要服下火灵芝,身体便可以复原。”
火灵芝乃仙草,不仅可以增强功力,解世间寒毒,也可以修复一切损伤。
听了无情的话,燕璃垂下眼睑,心里有些发凉,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情况不是很好,但是,却没想过自己只剩一年光景了。
“无情,一株火灵芝是否只能解一人身上的寒毒?”
“嗯。”无情点头,不敢有所隐瞒。
燕璃颦眉,俊美无俦的脸笼上一层淡淡的阴霾,“这么说,救我,就无法救童童?”
“是。”无情回答:“您与小公子只能活一人。”
“王,小公子才五岁,就算没有火灵芝,也还有二十五年的光景,可是王,您若是没有火灵芝,只剩下一年了。”
“你是让本王撇下童童不管吗?”燕璃微微叹息一口气,眉宇间有些疲乏之色,强大了这么些年,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心累,舍不下身边的女人,抛不下稚嫩的孩儿。
“属下不敢。”无情单膝跪在了燕璃的面前。
燕璃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此事,别告诉夫人。”
“是。”无情点头。
“先将火灵芝练成药,交给本王。”
“是。”无情恭敬的应了一声,已经知道燕璃最终的决定了。
终究,王是舍弃自己,决定救小公子……
笠日,无情将那火灵芝练出的药交到燕璃手中,“王,一共三粒药丸,一次服下,便可以解掉寒血之症。”
“本王知道了,你且退下。”他接过药丸,挥了挥手。
无情拧了拧眉,退了出去。
等无情离开后,燕璃拿着药丸去找了云晓童。
简陋的小院中,云晓童正握着他送的木剑,在练飘雪飞花式,自从苍山见识了飘雪飞花式的真正威力后,小家伙觉得自己弱爆了,所以,每天都要练习一个多时辰,促使自己进步。
燕璃不声不响的走到他身旁,蹲下身子,对他招了招手,温声道:“儿子,到爹爹身边来。”
“嗯。”云晓童看见燕璃蹲下身,赶紧收起剑招,朝他跑了过去。
“爹爹,你的风寒还没好全,怎么不在床上躺着。”
“爹爹没事,不必担心。”他嘴角噙着一抹微笑,伸手摸了摸云晓童的脑袋,“儿子,想不想增强功力?想不想变得跟爹爹一样厉害?”
云晓童眸子闪了闪,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想,变厉害了,才能帮助娘亲。”而不是成为娘亲的拖油瓶。
“爹爹这里有一种药,可以帮助提升功力,想不想吃?”燕璃将那火灵芝练出的药丸倒在了手心,递给云晓童看。
云晓童盯着他手心里的药丸,琢磨了一下,回答:“爹爹,既然这药丸这么好,你吃吧,你是爹爹,我是儿子,有好东西,应该爹爹先吃。”
燕璃心里感动,“爹爹已经够厉害了,再吃这药丸没什么作用了。”
“你说的是真的?”云晓童眨了眨眼,用怀疑的目光将燕璃盯着。
“乖儿子,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好吧。”瞧燕璃的表情不像说谎,云晓童才从他手里拿起药丸,放进了嘴里,“多谢爹爹,你放心,等你老掉牙,打不动架了,儿子会保护你的。”说话时,用那只小手拍了拍燕璃的肩膀,一副爷俩好,感情深的模样。
“好。”摄政王千岁嘴角泛起一抹暖暖的笑容,也不再纠结掉牙齿的问题了,目光宠溺的将云晓童盯着,温声道:“等爹爹老了,儿子保护爹爹。”只是,他有可能等不到那天了。
在炎火村休整了两日,两日后,燕璃的风寒好得差不多了,云沫这才提议继续赶路,知道燕璃怕冷,云沫让老爹准备了好些木炭,在马车里加了一只大大的火盆,尽量不让燕璃受冷受冻。
马车里加了火盆后,显得拥挤了很多,云晓童主动跑去了无心他们的马车,给燕璃,云沫营造了二人世界。
马车哒哒的行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压痕,外面冰天雪地,马车里面却是暖意融融,摄政王千岁躺在厚厚的皮毛垫上,头枕在云沫的腿上,慵懒的微闭着双眼,一脸惬意。
“云儿,假如我不在了,你与童童要好好活着。”队伍快进秭归县时,摄政王千岁从皮毛垫子上立直身子,目光略带忧郁的将云沫望着。
云沫煮好热茶,倒了一盏递到燕璃的手中,“好好的,为何说这些晦气的话。”
燕璃接过茶盏,吹了吹,轻轻的抿了一口,“云儿,我最怕你跟童童伤心,答应我,就算没我在身边,你们娘俩也要好好活着。”
“燕璃,你究竟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像在交待遗言。”云沫觉察燕璃的异样,“没有你在身边陪着,我可能会伤心欲绝,但是,请放心,我绝对不会寻死,童童这么小,我更舍不得他死。”
燕璃听她这么说,喜忧参半,喜得是,他看上的女人果然与其他女人不同,忧的是,自己都交待遗言了,这女人竟然没心没肺,还端着热茶一脸享受的饮着。
云沫饮了半盏茶,暖了暖身子,将手里的青釉茶盏放在身旁的小木桌上,挑起一对柳眉,视线落在燕璃的身上,“燕璃,我怎么觉得,自从苍山下来,你好像有些多愁善感。”
“你想多了。”燕璃将手里的茶水饮尽,重新躺回皮毛垫上,收起眸子里的忧郁之色,翘起一条腿,斜睨向云沫,“多愁善感这个词,跟为夫不沾边。”
云沫盯着他翘腿,邪魅慵懒的模样,打消了刚才的想法。
兴许真是她多疑了,这个奸佞腹黑的男人怎么可能多愁善感。
马车到秭归县后,燕璃说京城的事还未了,便与云沫母子告辞。
云沫知道,年关这节骨眼上,六部的事情很多,燕恪虽是皇帝,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毛孩子,很多事,都需要燕璃亲力亲为,便不拦着他。
“早去早回,我跟儿子你回来过年。”
“嗯。”燕璃简单的“嗯”了一声,带着六煞中的四煞,及摄政王府的一众护卫浩浩荡荡的往京城赶。
云沫送走燕璃,便迫不及待的让无心,无念赶马车回阳雀村,至于高见虎三兄弟,让他们暂且回牛头山,等过完年之后,再让三人押送药材去海域。
从大燕押送药材去海域这件事,在海域的时候,她已经与高见虎三兄弟商量过了,三人都没什么意见。
“贺婆婆,秋月姑姑,秋实叔叔,我回来了。”马车进了阳雀村,在村口的时候,云晓童就让无心将马车停下,自己呼啦撩开车帘,动作流利的跳下了车,一脸兴奋的朝着秋家跑,“娘亲,无心姑姑,无念姑姑,你们先回去,我先去一趟秋月姑姑家。”
云沫瞧他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雪地里,留下一长串的脚印,微微勾起了唇角,然后收回目光,视线落在无心,无念的身上,淡淡吩咐:“心儿,念儿,你们先将马车赶回去,我去一趟秋家报平安。”
说来,快一个月没见秋月,贺九娘他们了,这心里还挺想念的。
“好。”无念应了一声。
云沫下车,快步追上云晓童,母子俩牵手朝秋家小院而去。
风雪大,秋家小院的门紧闭着,云沫牵着云晓童走到门前,云晓童透过门缝,冲着里面喊,“贺婆婆,秋月姑姑,秋实叔叔,我回来了。”
此时,中午刚过,还不到做晚饭的时间,贺九娘,秋月,秋实正盘坐在炕上暖身子,大雪的天,外面的活是干不成,贺九娘,秋月母子俩拿着麻线在纳鞋底,秋实在给一只旧木盆箍圈儿。
云晓童的喊声传进屋,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秋月停下手里的活儿,眼神闪了闪,对贺九娘,秋实道:“娘,哥,好像是童童的声音。”
贺九娘,秋实同时点头,贺九娘道:“肯定是你沫子姐出远门回来了。”
“我去看看。”秋月丢下手里纳了一半的鞋底,麻利的下炕,套好鞋子,朝院子走去。
她踩过雪地,吱呀一声,将院门打开,一眼看见云沫牵着云晓童站在风雪之中。
“沫子姐,童童,你们终于回来了。”
云晓童张开双臂扑进秋月的怀里,“秋月姑姑,你怎么还没嫁出去。”
“……”秋月一时无语,将云晓童抱了起来,一只手将他搂住,另一只手,轻轻一巴掌拍在他肉垫垫的屁股上,“屁大点的小孩,别老学大人的强调说话。”
“你这臭小子,这么久没见姑姑了,就不想姑姑吗?”秋月故作不高兴的盯着云晓童稚嫩的小脸。
云晓童嘿嘿一笑,露出一排白牙,“秋月姑姑,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出嫁,我与娘亲这么急着赶回来,就是为了看你当新娘子。”
秋月被问得俏脸一红,说来说去,这臭小子怎么又把话题给她绕回来了。
云沫勾唇微微一笑,自家儿子说话,从来不按章法,她表示已经适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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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灵芝给童童吃了,妞们猜猜,摄政王千岁的寒血毒怎么才能好,嘿嘿……感谢:138**62291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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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要:席氏集团大小姐,订婚当日被未婚夫和家人生生逼死,再睁眼!成了名声狼藉没人要的侍郎府嫡女。
什么?未婚先休?敢休她席一涵,这个男人不是瞎子就是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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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被狗咬过一次,岂能让狗再咬一次?
职场心机练起来:一斗负心汉、二斗白莲花、三斗恶渣亲,管你牛鬼蛇神,来一个,弄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