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舌尖顶了下腮帮,将嘴里的血吐了出来,什么话也没说,就看着赵雅,身上戾气很重,惨败如此,全身气场却依旧逼人。
周围士兵不敢上前。
赵凌允将带血的银剑递给赵雅,血顺着剑身滴落在泥土里。
扬戈扬止直接用手穿透了陈睿的锁骨,一脚踢在他腿弯,陈睿咬着牙,额头上冷汗连连,怎么可能踢得跪他,可陈睿看了眼赵雅,皱着眉头,自己跪了下去。
赵凌允理了理自己衣服,眼里蕴起了笑容,轻声对赵雅道:“拿着这把剑,刺进他的胸膛。”
赵雅嘴角一笑,就像一个被赵凌允命令操控的木偶,转了转拿剑的手,走到陈睿前面俯视他,拿着手上的剑刺下去。
赵凌允眼里倒映着剑与陈睿心脏的距离,微厘之差:“等等。”
赵雅竟没稳住,刺进去分毫,鲜血浸透了胸膛的衣物布料,陈睿爱穿玄衣,倘若不是赵雅离得近,还看不出来血印。
陈睿吞下翻涌而上的气血,眉头紧皱起身,声音厚重,带着点嚣张:“赵凌允,给你一百个胆子,你都不敢在这个时候杀我。”震开扬戈扬止,手搭赵雅肩上,整个人靠着她,在她耳边轻笑:“解气了?解气了就抚我进去。”
赵凌允温润如玉,笑得淡然:“小雅,好好照顾你的男宠。”
“是,就不送二哥了。”赵雅低头,扶陈睿向营帐走,突然回身:“二哥,我本以为你我之间,没有这些过程。”
赵凌允万年不变的温润笑容竟有些破裂。
看着赵雅进帐,扬戈扬止上前。
扬戈说不了话,他舌头被陈睿割了,沉默着。
扬止看着手上的陈睿血:“主子为何……?”
“回府再说。”赵凌允轻声道。
三人上马,离开军营。
营帐里,陈睿被赵雅扔在榻上,陈睿挣扎着要起身。
“躺回去!”赵雅低声吼他。
陈睿赶紧躺回去,拉住她的手,感受到她还在微微颤抖:“你放心,老子命大,死不了。”
赵雅轻微挣开他的手,没让军医来,自己走了出去。
陈睿躺在床上,闭着眼。
赵雅没一会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伤药和纱布。
“来,脱衣服。”将手上东西放一旁,帮他脱衣服。
陈睿动了动肩胛骨,真疼,咬紧牙齿。
感觉自己姑娘已经没在发抖了,尝试着说出自己的猜测。
轻声细语,娓娓试探。
“你……舍不得我死对吗?”
“你只是做给赵凌允看的,想堵一把,你知道,如今在南陈,我独揽大权,如若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陈国将乱,各方势力乍起,官府势弱,流寇顿生,民不聊生,到时大批难民将涌入北赵,按照你们如今国力,承担不起这么多人口。而发动战争,欲一举拿下南陈更是痴心妄想,高力和袁毅必将拼死抵挡,燕帝虎视眈眈,到那时,这天下势必成为一个乱世烽火,所以赵凌允不敢杀我。他只是想试探我是否真的一个人来找你和你对他的话,是否依旧言听计从。而对我…嘶,你他妈下手轻点…未生分毫儿女之情。”
赵雅面无表情,手上不停的替他上药,听他说话,没理他。
末了……“嗯。”
凑上去将陈睿抱住,很轻,没压他伤口,闭着眼睛。
陈睿一笑,声音很虚弱:“我抬不起手,你将就自己抱着。”晕了过去。
其实他早就撑不住了,从温泉开始,为了救赵雅,内功几乎耗尽,今天早上不放心赵雅,又用轻功追上她,如今更是殊死搏斗,负伤连连。现在姑娘在怀里,心里也踏实了,一放松自然没了意识。
赵雅抬头看他,学着陈睿舔了下牙齿,咬在他嘴上,很轻的一口。
“大狗,我喜欢你。”
起身给他盖好被子,把文书都抱地毯上,坐床边地摊上看起今年的编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