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走回屋中,将剑放回奉剑架,回头看了眼赵雅。
“他走了。”
赵雅闭着眼睛,眼角溢出一颗泪珠,顺着鬓角藏进发里,嘴角蹦紧,将被子扯到脖子下面,背过身去。
这是赵雅自从抢了乞丐馒头之后第一次落泪,仅一滴。
老王妃心里叹气,走了出去。
年轻的时候,就爱折腾,等到某天折腾累了,能成就成,该散便散。
皇宫。
袁毅端坐在马上,身后涅皇军成排站立,仿若守城的雕塑。
所有肱骨大臣全部赶来,向袁毅讨要一个说法。
“还不赶紧滚开!我们要见皇上!”
“陈睿想干什么?竟敢没有诏令私自带领亲兵闯进皇城禁地!”
“让开!”
高力将刀抽出来反手放背上扛着,看了一眼他们。
几个聒噪的下意识退后了几步,沈谋生迟迟赶来,沉着脸色,看着眼前半寸不让沉默的大军,没有开口。
袁毅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等陈睿。
几个官员却会错意,有了靠山,愈加叫嚣,沈谋生没有制止。
有一个新上任的官员,刚入沈谋生门下,想要立功竟横冲直撞越过高力马头,被高力一刀斩了脖子,甚至都没有刀痕,脑袋滚到了沈谋生和叫嚣的大臣前面。
其余几人吓得连连后退,噤若寒蝉。
沈谋生绷紧下颚,缓缓抬脚将脑袋踢到旁边,血画出了一条线,滚到身体旁停下。
身后马蹄声响。
袁毅见到陈睿回来,面上不动,心中一松。
众臣自觉给陈睿让出一条道路。
陈睿看了眼边上的尸体,扭转马头,低头直视沈谋生。
到底是沈谋生忍不住:“镇南王带兵入宫,可有诏令?”
“无。”
“兵甲见血,可有刺客谋刺?”
“无。”
“未有人逃窜出宫,皇贵妃可有碍?”
“无。”
沈谋生缓了脸色,又成了平日那副模样,没有谋刺,没有诏令,沉香无碍,陈睿反了。
陈睿勾起嘴角,心照不宣了,问太师。
“宣靖皇帝在位期间,骄奢淫逸,沉迷帝王享受,一无心江山社稷;二无福百姓苍生;三无安庙堂臣子,今日强占大陈肱骨悬梁之妻——镇南王妃,众人皆亲眼所见;父王离世时,传我湛泸剑,若君主无道,陈家家主可斩,综上所述罪状,太师以为,本王可否覆朝纲?”
“可。”
“帝王无子,陈家第一位家主乃开国皇帝同胞兄弟,本王乃皇室宗脉,战功赫赫,手持湛泸,顺应民心,太师以为,本王可否登九五?”
“可。”
陈睿不说话了,端坐于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文臣。
众臣见沈谋生如此,又瞄了眼始终不曾开口的老丞相周清,眉头纠结。
陈睿心中冷哼,用剑尖指着地上的尸体,偏头问袁毅:“让你们守着,怎么手下如此不小心,还杀了个人?”
“禀报将军,这人自己撞上来的,末将没来得及拦着,末将认罚。”
许是擦拭宫墙地板的太监没注意,宫门墙角处竟有鲜血流出。
周清和沈谋生缓缓跪下,众臣赶紧弯下膝盖,跪在地上。
“微臣参见皇上。”周清和沈谋生声音不大不小。
“微臣参见皇上。”众臣附和。
陈睿拉偏了马头,声音冷静平缓:“都起吧,一品大臣明日卯时三刻进宫议事,回了。”说完打马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