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睿招手:“过来,说正事。”
袁毅几步回来,和他并肩走:“与今日皇上宣你进宫有关?”
“嗯,皇上要修摘星楼。”
“修来何用?”
“给沈清婉跳舞用。”陈睿心中不可名状,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更多的或许是失望,眼睛在前方绕了一圈,继续道:“说是皇贵妃这几个月潜心排了一支舞,须得与清风明月并肩,起于名人雅士之上席,为其歌咏,遂舞于星辰海洋之间,彰显国之繁荣。”
“……”袁毅不愿评说此举。
陈睿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也明白,这事就是皇上为博佳人一笑,彰显权力之举,于民生百姓并无益处,多不过就是史官朱砂笔下的风情事,或是以诗人的情诗来传诵于后人。
“皇上需要军队出三百人前往修建,再派五十将领前往监工。”
袁毅疑惑:“修个手可摘星辰的楼,三百人可够?”
“军队三百,其它各部三百,每郡县各五百壮士。”
袁毅停下脚步:“将军可容?”他知道陈睿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军队三百,各部三百,每郡县五百。家中壮丁皆出力修建摘星楼,何人务农?何人生产?何人经商?何人奉老育幼?
“容。”陈睿声音浑厚,斩钉截铁。
袁毅不再多言:“将军打算派那一支部队前去?”
“监狱里不是白养着不肯投降的一支赵国部队吗?派他们去,老子的兵可不是修楼梯的。”
“是。”
赵雅到陈睿军中三个月,从来都不知道这里还有监狱。
她从分给她单独的副将营帐走出,迎面碰上了一支队伍,瞬间全身僵硬,站在原地。
他们……还活着!
最前面走着的人叫张锋,是她的前锋。
开战之前,她依旧如往日般,计策早已在胸间:“张锋,今日这一仗,你带着五万先发部队,从高地而过,绕向敌人后方埋伏,听我号令行动。”
“末将领命。”张锋带上头盔转身走了出去。
她发出行动信号,他却迟迟没有发动进攻。
赵雅以为,五万将士早已葬身火海,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里再次见到他。
队伍与她擦肩而过,很多都是记忆里和她喝过酒的兄弟。
赵雅等他们离开军营许久,才拖动自己沉重的步伐向陈睿大帐走去。
陈睿没在,她取下湛泸,手控制不住,一个劲的发抖。
耳边传来脚步声。
“谁?”赵雅将剑刺了出去,语气就像是在问:吃了吗?,招式却伶俐。
陈睿垂于胸前的发丝被斩断,落在地上。
见赵雅眼神不似往常,赶紧向后退,不开玩笑,她手中拿的可是湛泸:“嘿~小心点,我送你剑可不是用来要我性命的。”
赵雅身体已经先于思想向前送了一寸,陈睿皱眉:“陈凉遇?你干什么?要反天?”
赵雅反应过来,脸上挂上笑容,只有陈睿看到有多僵硬。
“以为是不轨的人,将军不是说了,不能让闲杂人等进来,我这手快。”说着开始擦拭起剑来。
陈睿心中松了口气,坐到桌案旁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已经猜到她为何如此,不说话等着她主动开口。
果然。
“将军,末将刚刚出来的时候,看见一支队伍,好像不是陈国人,我们军队里还招收其它国家的士兵?”
陈睿拿过桌上书翻开,漫不经心道:“哦,那是两年前陈国战败我逮住的俘虏。派遣到西山修建摘星楼。”
赵雅手下动作愈缓:“将军是怎么逮住他们的?”
张锋是跟着二哥的老将,怎么会被轻易逮住,她才不信。
“碰巧,运气好。”
赵雅睁大眼睛:“碰巧?运气好?”
原来我输给的是天?
陈睿抬头看她,十分不耐烦:“嗯,怎么今日擦得这么慢,赶紧擦完出去,当日就不该嘴快送你这把剑。要不,你带回营帐吧,免得每日都到我这里来。”
那可不行,来擦湛泸,我才有机会进你的营帐。
赵雅道:“还是放在将军这好,放我那丢了怎么办,人来人往的,容易被人惦记。”
陈睿心里一笑,面上装好人:“行,那还放我这。”
赵雅从陈睿营帐出来,给扬戈留了暗号。
夜里,扬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