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的建筑像一个大大的白底镶金实心的笼子,最顶上筑着尖尖的金顶。
宫人带着陈睿走向最高的宫殿,踩着白玉台阶向上。
陈睿进殿,向燕新帝颔首:“大王安康。”
赵雅跟着一起:“大王安康。”
“请镇南王落座。”
宫人附在燕帝耳边说了几句。
燕帝急忙道:“快快让大主宰回殿休息。”又向陈睿道:“镇南王见谅,大主宰自从入冬以来,身体就不好,今天更是恶化,不便陪客。”
“无妨。”
燕帝一笑:“开宴。”
群臣开始接连不断的向陈睿敬上马奶酒。
铃铛声从殿外传来,赵雅看过去,是一个少女,高高的鼻梁两侧藏着灵动的大眼睛,瞳孔带着些许蓝色,穿着红色的衣裙,端着酒碗直直的向自己这桌走来,看着陈睿向正在敬酒的官员启口:“你先下去,我要敬镇南王酒。”
“是,公主。”
陈睿起身俯首:“公主安康。”
“睿将军,我是安宇达乐,从小便仰慕将军,喜欢将军。这杯我敬将军。”抬手干掉碗中马奶酒。
陈睿语气平稳:“感谢公主的赏识。”
燕帝开口:“我大燕女子,喜欢人从来不拐弯抹角,性子直爽。答乐是孤一母同胞的亲妹,自小听将军故事长大,极为仰慕将军,立下誓言,嫁给将军。将军可有意?”
“年少时曾随家父到燕国迎接娘娘前往陈国和亲,见识过燕国女儿家的直爽。自然懂得公主好意,不过大王也看到了,我远道而来,携有妻室。”将赵雅扶起身:“吾妻很好,就是爱吃醋,不容我二娶,我让她陪我来燕国,都是以遣散了姬妾作为条件,才肯随我来。我大丈夫,也难过她的美人关啊。”
安宇答乐并未退缩:“本公主知道陈国拜了天地才算时夫妻,将军和她可曾明媒正娶?”
“公主倒是查得透彻。”陈睿笑说。
“本公主还知道,她不过是你一年前在边疆收的舞女,本公主身份尊贵,镇南王应该知道权衡利弊。”安宇答乐充满自信。
陈睿摊手,屁股一坐,一副无奈样:“公主既然执意,不如和她一比,如若赢了,我便休了她,当即赢取公主。”
赵雅立刻偏头看他,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像是在问他:将军……当真?
陈睿露出大白牙,笑着点头:当真。
他想借这个机会逼她露出自己的真面目,让她自己坦白自己是谁,然后把真实的她放在自己身边。
赵雅说出了今晚第一句话:“公主要比什么?”
“比赛马!”
赵雅心想:你长在草原,还真不怕人说你胜之不武。
燕帝觉得不妥,正张口欲拦。
“为了能陪在将军身边,莺莺愿意一试。”随即抱起桌上的酒坛,张口灌了下去,放下坛子时,站姿已然微微晃动,柳莺莺竭力让自己站稳:“公主带路。”
安宇答乐觉得她莫名其妙,转身:“跟着我。”
柳莺莺向前一踏步,差点让自己摔下去,陈睿手脚并用,吓得连忙过去将她拦腰,绕过腿弯抱起来,跟着公主。
“将军,我一定会赢的,我听人家说,醉了就会发疯,疯了就会赢。”柳莺莺在陈睿怀里,抬手看他,小声说道。
陈睿心想,别说得这么好听,你就是在为你赢早早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你赵雅千杯不倒的名头早就在两军之中传开了。
他不想搭她的话,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此时不想配合你。
燕国的校场直接圈了一块难得的茂密树林。
燕帝和一众大臣都跟了过来。
“我们从这边,穿过树林,跑到那边,取得锦旗,再返回,谁先把锦旗给将军,谁就算赢。”
安宇答乐大声宣读着规则。
柳莺莺打了一个酒嗝:“妾身明白了。”
安宇答乐利索的翻身上马,身姿修长。
陈睿见赵雅踩着马鞍,几番上不去,只得上前,将人扔上马:“趴下去,不要松开缰绳。”
老子配合你,狠踢了马屁股一脚,公马惨叫一声,向前奔去。
安宇答乐扬鞭:“镇南王可真是偏心。”
陈睿摊手:“她从未自己骑过马,公主理应让她几分,不算偏袒。”
“她一样赢不过我。驾!”安宇答乐也奔驰了出去。
赵雅一路身姿摇晃,感觉随时都会掉下疾驰的骏马,进入树林,血樱飞身而下,停在她的肩头,赵雅勾起唇角,蹭了下它,行至一半,脚下马儿突然拐弯,奔向密林深处,停在一人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