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一看就不是寻常之人,怎么跟这么不知礼数的丫鬟混在一起,是不是你不知廉耻缠着公子的?”这李玉前半句还装彬彬有礼的模样对华曦抛媚弄眼,后半句则是朝着悠然厉色毒舌的。
这周围看热闹的人大都是认识这副城主家的女儿,平时就是时常出府飞扬跋扈的,可这悠然是才回到城中,还没人认得,这世道从不缺拍马屁之人,周围的人都在附和着李玉的话,对悠然指指点点。。
悠然还真是佩服这李玉的变脸速度,真烦这仗势欺人的嘴脸。真真是憋不住便道:“那大小姐大庭广众之下拦人口出脏言是多有礼数呢?”
“你,你,你……”悠然一句话将李玉噎的脸红脖子粗的。
华曦不是不想帮助悠然,可华曦不想在任何地方受到人群的瞩目,不过还真是烦什么来什么,心里的不耐越来越明显,可对一介女子周旋起来事端也会发展的更大,再者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这次决不能错过,华曦歉意的看了悠然一眼,趁着李玉一干人注意力集中在悠然身上的时候不动声色的隐了出去。
“你一个小丫鬟竟敢对本小姐这么说话,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今天来这没吃饭,没有吃不了的,不用兜着,大小姐您一会儿要是有吃剩的就兜回去吧!”悠然完全不惧这狐假虎威的李玉。
周围的人这会儿看到李玉吃瘪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都把头转了过去。
李玉哪能容许自己在众家小姐们和贵公子的面前丢了颜面,可在悠然的前后左右看看,这公子早就不在了,这李玉可乐了:“哈,不过是一个身份低下的丫鬟,再怎么公子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人家早撇下你了!”
悠然也意识到华曦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这家伙也太不仗义了,气嘟嘟的说话也不由的毒了些:“那他也不会看一眼你这个庸脂俗粉,要不怎么你一来人家就走了,是巴不得赶紧离你远远的。”
李玉本想嘲笑一下悠然,结果反被嘲笑了,气的浑身颤抖的指着悠然:“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贱婢,你是仗着你是城主家的下人便这么张狂么?凭家父跟城主的关系,自会叫你好看!有本事报上你的名字!”
李玉说不过悠然,只能抬出身份压人,悠然虽然害怕父尊知道,可此时也绝不服软!
“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悠然!敬请自便,本姑娘不奉陪了,让开!”说完悠然在面前的李玉和众家小姐中间扒开一条路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悠然哀嚎一声,赶紧溜回家做好心理准备等着随时爆发的雷霆!带着愧疚之心的华曦行色匆匆的走出黎城城门,一路向南,在一个偏僻村庄的破落小院门口停住了脚,打探了几天终于找到一个一知半解的知情者。
深吸一口气推开那勉强用木头夹成的院门,院里只有一个正在劈柴的妇人:“这是何贵何老的家么?”
妇人茫然的点了点头,自从多年前脱离城主府后,还从来没来过什么锦衣华服的公子贵人呢。
“我之前派人约见过何老,他现在在何处?”
“没听我家老头子说起,他去后山去砍柴去了,看天色也快回来了,公子进屋等会儿?”妇人连忙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作势要带华曦进入那低矮漆黑的小草房子内。
“不用客气,我去找何老吧!”说着华曦转身出门寻往了后山,山是挺高,但是上山的路却只有一条比较顺坦没有荆棘。
行至山根之时,由山上下来一个黝黑矮小的老汉肩背上扛着一大捆柴火,仿似快要被压倒了一般,饱经风霜的面容苍老非常,长时间暴晒的皮肤已经晒起了一层皮。
“请问,您是何老么?”华曦试探的问道。
“额,我是何贵,您是哪位?”
“昨天是不是有一位携剑的男子找过您,说过午时左右会有人亲自来跟您确认一些事情?”这携剑来的少年正是华曦身边的手下剑宁,此番华曦秘密的来到黎城也只是带上了他。
何贵回想了下,自己昨天确实见到了一位带剑的男子,一身劲装打扮,见到自己先是确认了下自己的身份,问了十八年前是否是城主府的管事,其他的倒是没有透露,只说自己的主子会亲自到访。
“啊,您就是那位主子啊,看我这脑袋,还麻烦您上山来找我,咱们去哪谈?”何贵一听是平时不可企及的贵人赶忙毕恭毕敬道。
“不拘泥了,这附近找个安静的地方吧!”小路东边大树下的两块天然大石头暂时作为了谈话的场所。
“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了,十八年前夏末的时候,您在城主府中有没有见过黎日国已逝的千羽公主?”
“千羽公主?公子为什么要打听这个?”何贵愣了下?这句话倒是让何贵犯了难,毕竟是十八年前往事,况且问到的竟然还是金枝玉叶。
“这个何老不必多问,您仔细想想看。”
一句话勾起了何贵多年的回忆……何贵被从府中遣出来正是十八年前的夏末,当年何贵是城主府中的管事,在黎城中走到哪里人们都是给几分薄面的,就这助长了何贵的气焰,慢慢的不安分了起来。
当时府中一个管院内栽植的中年美妇身段风姿都很不错,可是不满意家里的丈夫日日赌博酗酒,生活的很不幸福。这何贵看惯了家里的糟糠就对这美妇产生了邪念,两人一来二去一拍即合,便产生了苟且的念头。
可是当时府中的气氛不太好,城主不知道从哪带回来个姑娘,不过却不省人事,城主脸色天天阴郁的可怕,府中的人都怕触到城主的霉头。
这天,何贵和这美妇人当真是心痒难耐,趁着夜色窝在府中前厅旁边闲置的下人房中,最近城主都在姑娘昏迷的迎晨阁中,前厅这地方相对的安全。
两人正衣襟凌乱意乱情迷之时,忽然听到说话的声音朝这里过来,当真是吓的心肝肺都快颤了出来,赶紧爬起来整理衣衫,可是声音却是到了门口却突然停了下来,门“砰”的一下弹了开来。
借着月色何贵发现,这来人正是城主,旁边还跟着一个披着斗篷扣着帽子的年轻女子。
“什么人?”黎峰本来和公主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详谈,走到这里忽然听到屋里悉悉索索的声音怕有什么问题就撞开了房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人关系不正常。
知道做错事的两人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嘴里直呼着“城主饶命”。
黎峰的高声一呼,也引来的常跟在身边的左护卫,发现了这没有威胁的两人,毕恭毕敬的冲着两人躬身道:“城主、公主受惊了!”遂拖着两人离开了,毫无悬念的,第二天苟且的两人连城主面儿都没见着就被遣出了府。
这何贵出府后,没力维持生计的两人也就大难临头各自飞了,虽说家庭没有破裂,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出府后也没人雇佣这品行有污点的人,导致现在生活的贫困潦倒,何贵悔不当初……
无边的后悔又在何贵的心理蔓延开了……回想到了这些叹了口气。
“啊,我想起来了,我是有听说别人叫她‘公主’的!”何贵忽然想起了身边这贵公子的问询,也就避重就轻的讲了讲当年遇见公主的经过。
“何老,当年之事已成定局也无需悔恨了。”华曦顿了顿接着问道:“那您当时有没有听到城主跟公主说了些什么?”
“当时我俩太紧张,只听到有交谈声过来,根本就没听清。”
“那你确定是千羽公主么?”
何贵想了想:“当时没怎么注意,您这一问仔细想想应该就是那千羽公主,因为当年千羽公主与城主有过婚约,曾经来过城主府几次,我也见过,那身高和身材应该是没错,况且府中也没有其他的公主来过。”
“那您知道公主什么时候离开的府中么?”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当时爆出的丑事立马就被关了起来,第二天就被遣出了府,后来的事情并不清楚了……”何贵耷拉着脑袋惭愧的道。
华曦这问道最后也只是大概确定了本已经离开黎日国多年的公主十八年前确实回过黎城,其他的还是什么都不清楚,但仍抱着一丝希望。
“那您知道当时还有谁能知情么?”李曦不舍的追问。
“我想想,额……啊,唯一能知道详情的应该就是当时追随城主的左护卫了,左护卫是城主的贴身护卫,当年很少离开过城主的身边,城主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也都托他去办,他应该会清楚!”
华曦黯然,当年城主府中的下人他都是有了解过的。这黎城主还挺念旧情,所有十八年前的下人都没怎么换,府中的人本不多,但也不能一个一个盘问,容易打草惊蛇,可是十八年间城主府也只遣出过这何贵和那现已精神失常的妇人,再就是这左护卫在千羽公主死亡后几天下落不明了,已经追查了很久还是没有线索。
也没什么其他有用的答案了,华曦只得起身拜别了何贵,并给了些银钱作为酬谢和帮助。
华曦思忖着,看来只能从现在的城主府中的人下手了,也许会有知情的人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