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白宴冰陪着凌沙回了一趟杜家,给老爷子和老太太带了一点宫里御膳房的点心,二老开心不已。
尤其如今,孙子,孙女婿得了状元和榜眼,老杜家祖上这是积德了啊,二老看着白宴冰就只会开心的笑着。
凌沙笑呵呵的给二老把了脉,确定他们身体很好后,放下了心来。
“爷奶,这夏天来了,你们凉的东西要记得少吃点,夏天如果凉的吃多了,种下病根,冬天病痛才会来折磨你们。”凌沙细声的嘱咐二老。
“好,爷奶知道,去年西瓜我们就没怎么吃。凉面吃的也少。”老太太轻声道。
“好!”凌沙点头。
“沙儿,胡氏被镇丞大人离开前放回来了,回来后,一直安分守己的,你大伯也不怎么搭理她了,最多就是凌天两口子招呼她一下。你大伯给凌关说下个媳妇,是你大嫂村子里的,来过咱家一次,说是上次在镇上的府里见过凌关,看上了的。”
老太太跟凌沙拉家常。
凌沙点了点头,“胡氏既然回来了,那就把她看牢点,别给我大伯再惹下祸事。这么说二堂哥今年有可能成亲了?”
“应该是,你大伯说八月想娶,这会不忙时,就在收拾正房呢,你大伯住着的那套正房,收拾出来给凌关娶媳妇,你大伯住到西屋去了,给胡氏收拾了一间东屋。”
“哦,堂姐过的怎么样,那家人对她可好?”
“好,正月十五后回来了一趟,住了十来天,女婿也跟着来了,人挺好的。给你大伯带的礼也很重,挺大方的一家人家。”老太太笑着点头。
“嗯,那就挺好,我因为忙,堂姐出嫁错过了,表姐出嫁又错过了!”凌沙无奈叹息。
“她们都知道的,你忙的是大事,哪能因为这些事拖累了你,何况,你给他们的添礼都是最重最出彩的。”老太太笑着,对于凌沙有钱还挺大方这一点,她很满意。
凌沙轻笑了一下,“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家姐妹,她们脸上有光,我也脸上有光。”
老爷子和老太太不住气的点头,正是这个理啊,这些亲戚们,如今知道他们娶的媳妇的表妹堂妹是世子妃,一个个的对岳家也是尊敬的很,真的可以说是一人尊贵,庇佑六亲啊!
白宴冰一直笑眯眯的和大郎喝着茶,静静的听着凌沙陪二老聊天。
临走时,凌沙给老太太放下五百两银子,老太太吓了一跳,赶紧推辞,“你怎么给我们这么多,我们不缺钱花,你娘二郎你大嫂也经常给奶奶钱,奶奶有钱,你们在外面花钱的地方多,奶奶不要。”
脸色笑了笑,“我不缺钱,每次去京城,给皇上把一次脉,皇上赏赐的钱就不少,奶奶拿着过时过节打赏来看你的小辈们吧!”
他们离开,大郎送他们出来时,说道:“那姑娘和凌关的事情,我和你大嫂还是后来才知道的。二月时,丁家盖新房,我和你大嫂去帮了几天,还有你大嫂的姑姑和姑父也一起回去帮忙了。娘让我给了丁家一百两银子,帮了一把,干脆把正房南房和东房都盖了起来。”
“嗯,只要他们不作妖,做个安分守己的好亲戚的话,帮一把也是可以的。但是你要防着丁家老头贪得无厌,不想劳动,只想跟大嫂要钱这事。以后他如果勤勤恳恳的干活,赚钱养活孩子们,你们也是可以帮的。”凌沙点头。
大郎笑了,点头,“是啊,你大嫂也是这么说的。”
“今年咱家种了几亩土豆?”凌沙问。
“三亩,今年不止咱们村种了,在镇丞大人走之前的安排下,十八个村子,都有种,只是,先挑了一些人家种的。不过,咱们村的人基本都种了,最多的人家,好像种了六亩,土豆籽不够,还去镇上买了一趟,说是花了几两呢,回来给人们说,还是去年宴冰给人们弄回来的便宜。”三郎说完,笑着看了白宴冰一眼。
白宴冰点头,“那是肯定的,我为了能买到便宜的土豆籽,都找上了批发土豆的商人,能不便宜吗?”
“是啊,今年到现在云伯还没来过一次,大家心里正有些忐忑,就盼着你回来呢!”大郎叹息。
“不会有事的,我正好过几日要去见云伯。”
“那就好!”大郎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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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凌沙和白宴冰跟着大郎去了一趟西山,在整个西山沟里,大哥那种花的田地很显眼,一眼就看到了。
其他人家的田地,大多种了玉米或者高粱。
“大哥每天给大嫂那边送一车过去吗?”
“嗯,有时候下午再送一次,晚上就住在镇上府里。有时候也有人家要办喜事,人家会自己赶着几辆车跟着我来咱家花地里剪花。我两亩都种了这些花,现在基本一亩多已经卖完了。我想着再等几天,把剪去花枝的花苗拔去,还能种一茬秋白菜。”大郎一边看一边说着。
白宴冰点头,“对,时间正好赶上。”
“嗯,”大郎点头。
“这种花今年赚了多少,大哥?”凌沙笑眯眯的问。
“前几天听你大嫂说,卖了快一百两了,没想到吧,花的价钱竟然比种粮食还贵。她原本卖那么贵,自己都胆颤,可是,镇上另外一家卖花的店里就这么个价钱,她也不好太便宜招人家的黑眼,那家卖花的,是本镇上的人家,只是花田没我们的大,产量没我们多,有的人家办喜事,他们给人配不起来,就会把顾客指到咱家铺子来,你大嫂后来去感谢了人家,没想到,你大嫂和那家的媳妇还成了好朋友了。”大郎说着自己都失笑。
凌沙笑了笑,“是啊,哪里都有善良的人。但也让大嫂自己留个心眼,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就是了!”
“嗯,你二哥也嘱咐过你大嫂,放心吧!”大郎点头。
回了白家,凌沙陪着花氏说话,白宴冰带着平安去了一趟村长家。
午饭后,他们俩带着平安和白逸轩返回了镇上。
第二日,白宴冰去镇府衙,凌沙去了如意和丁桂香的铺子里看她俩。
丁桂香的花店叫丁香花店,凌沙看完,笑了笑,“大嫂,这名字不错,你起的?”
“你大哥起的,说正好我们有丁香花,也和我的名字像,就叫了这个。”
如意也从自己的铺子里过来了,见到凌沙,开心的冲上来给凌沙一个大拥抱,“嫂子,你可回来了。恭喜你啊,哥哥是状元,夫君是榜眼。”
凌沙笑了笑,“你那边生意咋样?”
“还行,看完大郎嫂子的,你一会去我那边看看就知道了。”如意开朗了不少,凌沙笑笑,放心了。
“大嫂,每天买花的,都是些什么人呢?”凌沙好奇。
“家里办喜事的,或者家里有人过生辰的,再就是过时过节装扮府里的,以前人们知道我这里有花店的少,后来时府给双胞胎办百岁时,就是从我铺子里买的花,一下子,人们都知道了这里,加上时夫人跟那些夫人们聊天时,也帮着我宣传了一下,这生意一下子就好了起来。”丁桂香说着,开心不已。
“哈哈,干娘就是厉害,这就好。恭喜大嫂,彻底成了一个生意人了。”凌沙也为她开心,看看如今双眼里都是干练和精气的样子,凌沙觉得此时的大嫂,和以前,真是有了很大的不同。
“我这算什么生意人,只是一个小铺子而已,这还是被你点醒的,不然,大嫂还是跨不出这一步,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行。”丁桂香叹息。
“慢慢来,等到过几年,你会觉得自己做什么都行。”脸色笑着鼓励丁桂香。
看完花店,凌沙又去旁边看了如意的绣纺,名字就叫如意绣纺。
果然,绣纺的后院的屋子,收拾成了绣屋,而前面的铺子,是卖绣品的店。
凌沙看到窗边还放了一个方桌,桌上铺着橘黄色的锦缎面的桌布,边角上镶着浅色的锦布,上面绣着简单的花纹,边角上打着穗子,桌布上又铺着一个小一些的圆形的桌垫,是浅黄细棉布的,上面则是绣着一对戏水鸳鸯,那上面,则是放着一个小茶盘,茶盘里,放着五个小茶杯,一个茶壶。
凌沙盯着这个桌子看了很久,越看越好看,这颜色的搭配,这绣工,这布置,让人觉得这方桌顿时高贵了不少,想来,在这样一张桌子上喝茶,人都是不由的就放慢了自己的速度,让自己的动作也变的优雅起来。
“喜欢吗?我改日给嫂嫂屋内也绣一套这样的,好多镇上的夫人们看着喜欢,都定了这个样式搭配的桌布,说那细棉布后来也好洗,尤其还是夹的,上面即便撒点水也不容易漏到下面的桌布上去。好看吧?”如意笑眯眯的问着。
凌沙点了点头,“确实,你这创意还挺好。”
问着话,凌沙在屋子内转着,看着如意绣出来的一些绣品。
“你现在收了几个徒弟?”凌沙问。
“三个,都是这条街上做生意人家的女儿,说孩子喜欢这个,我就收了。”
“那还行,你也不用负责食宿问题。”
如意点头,“嗯,我不收太远的,暂时也不想多收,三个就够教了。”
突然,凌沙看到了在一个走在一个角柜前,看到上面的隔板上立着一些小架子,上面挂着的,不就是村里的那些孩子们做的荷包和小钱袋吗?
“这个,有人买吗?”
“有的,我卖的便宜,五文八文钱一个,还是有很多人买的。村里的那些孩子们如今能给家里赚钱,那些家长等孩子们做好,就会送去我家,我爹有时候来时,就会给我捎来。”如意笑笑。
听着如意开心的说着这些的样子,凌沙放心了,夸赞了她几句,问她这几个月赚了多少钱,如意说有六十两左右,,上个月和上上个月,有人找她绣了两幅,一副百寿图,一副百鸟朝凤,一副绣了一个月,整整两个月,她就在绣那两幅图。交工了后,对方很满意,工钱加上赏钱,给了四十两。其他的,就是绣一些小东西,数量大,也赚了二十两左右。
知道他们生意都做的很好后,脸色也放心了,又在这里坐了一会,就告辞两个人,带着白轩往二郎的鱼味楼而去。
二郎见到她,冲着她笑笑,打趣她,“丫头,胖了啊!”
“是啊,去了京城除了吃饭就是吃饭。”凌沙无奈叹息,自己也觉得自己胖了。
“二哥,生意咋样?”凌沙在京城,最挂念的,还是二哥的生意。
“嗯,还行,开始时的那种热闹过后,慢慢的就稳定下来了,每顿能卖十几条鱼吧。”
“哦哦,还也可以,毕竟,鱼不像是别的家常菜那些,人们每顿吃也不腻。”
“对。”二郎点头。
杜意和杜隆正好从外面进来,见到凌沙来了,赶紧恭敬的行礼,叫了声小姐。
凌沙冲着他们点了点头,“咋样,学会做鱼了吗?”
“学会几道菜,别的掌柜说味道不行。”两个人腼腆一笑。
“慢慢来,做的多了,自然就掌握住方法了。”凌沙笑着安慰他们。
两个人应了一声,笑呵呵的去做事了。
兄妹俩坐在一边静静的聊着天,白逸轩默默的在外面站着,看着周围。
“白轩,外面热,进来坐会,喝喝茶,我们一会回去。”凌沙喊了一声,白轩应声,进来,恭恭敬敬的给二郎行了一礼后,去一边坐着,自己倒茶水喝去了。
“我的侍卫,白轩,我之前救过他娘的命,他打算保护我报恩。”凌沙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白轩。
“这是我二哥,京城那个是我三哥,昨日村子里见到的是我大哥。”其实,在凌沙的眼里,白轩是朋友,只是他这个人执拗,凌沙也就懒的对他说那么明白,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曾经的尚书之子,是京城的贵公子,太子的好友,自己还是要礼待的。
白轩冲着二郎再次笑了一下,低头喝茶。
“对了,二哥,何姐姐后来再来没?”凌沙问。
“嗯,”听到她问何玉梨,二郎一顿后,轻轻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