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走到了何玉梨的面前,默默的看了她几眼,淡淡的道:“没想到你还真的是姑娘,何家二小姐?不知道你经常去我鱼馆里,是有什么目的呢?”
何玉梨轻笑,“吃饭啊!”
二郎默,“你家贵福楼里的饭菜没合你胃口的?”
没想到何玉梨点了点头,“嗯,都吃腻了。”
二郎:“......”
又默默的看了她几眼,二郎心内叹气,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这女人很聪明,不亏是做生意久了的女人,狡猾的很。
“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再见!”二郎最终什么都没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冲着她点了点头,就要转身离开。
“小海,”何玉梨见他要走,赶紧出手拉住了他的袖子,叫了他一声。
二郎一顿,停下,转身,默默的看着她拉着自己的袖子,抬头看着她明媚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自己,他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颤,赶紧转开了头。
“何小姐还有事吗?”二郎轻声问道。
“小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是指我是女子和我是何玉梨这个身份的事。”何玉梨轻声的说着,没舍得放开他的袖子,不知怎么的,抓着他的袖子,她就能感觉到一阵的安心。
二郎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无所谓,我没有权利要求顾客来吃个饭还要交代自己的身份。我想知道的是,你去我的鱼馆里,就只是为了吃鱼吗?”
“不是,我喜欢吃的,除了你鱼馆的鱼,还有那个米凉粉,我也很喜欢吃。”何玉梨冲着他露出了一丝真诚的笑容。
二郎听了,无奈的笑了笑,“好吧,我相信你的话,放开我的袖子,这样成何体统?”
何玉梨赶紧放开,眼睛四处瞄了瞄,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二郎轻笑,摇了摇头,“我要去你家酒楼那边了,你要过去吗?”
“好,一起去!”何玉梨点头,低下头跟在二郎身边向着外面走去,嘴角却是抑制不住的弯起,漾着一丝开心的笑容。
一路上,两个人边走边说着话。
“你的那个大店什么时候开业?”何玉梨问。
“大概还得一个月吧,装修完还得收拾,还得培训人,拉拉杂杂的事情下来,怎么也得一个月。”二郎轻声道。
“嗯,那倒是差不多。”何玉梨点头,“盘碗厨具那些你打算就在市场上买还是找个瓷窑定制?如果是定制的话,可以印上你的店的名字,也可以印上你想要的花纹。”
“那个已经定了,是时傲带着我去刘家的瓷器行定制的,上面有印鱼味楼三个字。”二郎点头。
“挺好,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何玉梨轻笑。
“好,谢谢!”二郎点头。
时府里,二郎和何玉梨离开后,一大丛花草后面露出了两颗脑袋来,向大门外张望着。
“老爷,那位,难道就是女儿看中的那个男人?”何夫人低声的问道。
“应该是,你看看咱女儿冲着人家笑的那傻样,肯定是那小子没错了。”何三贵说完,站了起来,叹息一声,说道。
“如果是这个小伙子我倒是觉得不错,就不知道是什么家庭。”何夫人笑呵呵的说道。
“找男人,光看脸和个子就行的吗?得看花不花心,打不打老婆。性情最重要,还得看看家庭,是不是很穷,不然配不上我们女儿怎么办?”何三贵冷哼一声,看到那小子对自己女儿爱答不理的,他就生气,他的女儿是那么优秀的女儿,他是个做什么的,竟然敢对他何三贵的女儿爱答不理?
何夫人倒是没那么想,站起来向着宴客的主院而去,她要去问问好姐妹,这个叫小海的,是什么人。
两口子刚进去主院,时傲院子那边,一群人走了出来,中间是一身红装的黄小义和时傲。两个人即便是换了一身厚些的衣服,也是红色的,黄小义的裙子外面,时傲还给她披了一个夹棉的红色披风,领子边上,是一圈纯白色的兔毛,配上黄小义绝色的容颜,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好看。
其他人都是一对一对的走在一起,只华晴怡是一个人,默默的走在华重楼和鱼玉牒身边。三郎则是走在白宴冰身边,轻声问道:“云楠不是说要来吗?去哪了?”
“好像是被云伯带到贵福楼那边去了,我们要过去吗?”白宴冰问三郎。
“去吧,时傲带着小义过去,我们也跟着去吧,有沙儿他们几个陪着小义也好,不然她一个姑娘也不太方便。”三郎点头。
“好,”众人点头。
等他们一群人陪着时傲和黄小义在时府吃了些东西,又给这边的客人们敬完酒后,一行人就赶紧坐着马车赶往了贵福楼酒楼。
生意人,没那么多讲究,跟时家主平辈的人见到时傲带着媳妇来给他们敬酒,一个个的都很高兴,直夸时傲娶到了一个好媳妇,漂亮又懂事。年轻人见到时傲的新娘子如此漂亮,直夸时傲命好,一口一个嫂子,叫的黄小义面色微红着敬酒。
等终于忙乎完了后,一群年轻人去了专门给他们留着的包间吃饭,云楠和刘禀连姜云言也乘机跟来了。
刘禀连见到凌沙和白宴冰时,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因为人多,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的出来他的心情好像不是太好。
凌沙发现了他的异常,但也懒的搭理他,有事,他自己自会找机会来说的。
二郎也忙乎的差不多了,被时傲喊来和大家一起坐着吃饭。
不久,何玉梨也来了,自然的坐在了二郎的身边,跟他们一起坐下吃饭说笑。何玉梨很健谈,很会左右逢源,没一会,就彻底的融入了这一群人中,和众人成了好朋友。
凌沙发现自家二哥和何玉梨之间有时候会说几句话,有时候会互相看一眼,或者笑笑。
凌沙诧异了,进展这么神速?不过,她也替自家二哥开心,何玉梨这姑娘还是不错的,如果能娶到他,真的是二哥的福气了!
等时傲得了空时,凌沙悄悄的问时傲,“你师傅那边你安排没?”
“嗯,安排了,昨日开始,我就让人给那边送饭,一日送两回,送的吃食足够他们吃了两三天的。”时傲点头,叹息,“我说给他送衣服,让他来这里吃,他不来,说怕给我丢人。”
凌沙听完,默默的点了点头。
“对了,沙儿,我那天见到师傅时,他有些咳嗽,你能帮我去给他看看吗?我担心他的身体。”时傲低声道。
凌沙点了点头,“嗯,行,我晚上去一趟。”
“好,谢谢你!”时傲十分感谢凌沙的义气。
凌沙摆了摆手,低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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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凌沙和白宴冰吃完饭后,两个人换上了一身黑色夜行衣,凌沙一边袖兜里放着银针,一边袖兜里带了几种药丸,两个人避开府里的人,暗中出了府,去了镇子外的乞丐庙。
以两个人如今的身手,悄无声息的进入乞丐庙,应该是丝毫没有问题的。
却不想,他们刚刚到了乞丐庙的门口,门就从里打开,一个满脸花白胡子的老乞丐从里走了出来,关上门,见到两人一身黑色夜行衣,老乞丐毫不客气的挥掌就向两人拍来。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快速的往镇子外面一处荒废的破院子里而去。
老乞丐在后面紧紧的追着跟了过去。
到了破院子里,凌沙和白宴冰停下,回身看着紧跟而来的老乞丐,凌沙赶紧出声了,“老前辈,我们不是坏人,是受时傲拜托而来的。”
他们俩又不是一直就是练武之人,对上这种老前辈,只有被拍死的份,所以,凌沙赶紧出口。
老乞丐正要再动手,此时听了凌沙的话,停了下来,这时,他再也忍不住的咳嗽了几声。
脸色心里猜测,这老头在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时,一直装着自己很厉害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在江湖上树敌很多?
“他让你们来做什么?”老乞丐疑惑的问道。
“看病。”凌沙淡淡的道,“请前辈伸出手来。”
老乞丐一听这话,更是把手放在了背后,“我没病,别脏了你的手,回去吧,年轻人!”话落,老乞丐想转身离开,却不想突然感觉内力一空,浑身瞬间无力,嗵的一声,他一下子摔倒在地。
老乞丐顿时吓出了一身看冷汗,冲着脸色和白宴冰两个人冷斥道:“你们究竟是谁?想做什么?”
凌沙淡淡一笑,:“我说了,给你看病,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这老头还真是倔强,非得逼我下药。”
说完,凌沙也不嫌地上脏,直接席地而坐,白宴冰也赶紧配合她,把老乞丐的手拉了过来,放在了他自己蹲着的腿上,示意凌沙把脉。
凌沙点头,伸手摸上老乞丐的手腕,开始把脉。
等两只手腕把完,凌沙点了点头,示意白宴冰可以了。
然后,她从袖袋里翻出几瓶药来,白宴冰配合着她,从怀里拿出一个黑布包,打开,里边是一颗夜明珠,凌沙就着光看了看瓶底的标记,拿出其中两瓶递到了老乞丐的手中,“每天每个瓶里的药各吃一颗,一直到吃完为止。这是十天的药量,十天后我再来看效果,如果你敢不吃或者少吃一天,我有的是办发治你。想来,你也不想时傲担心吧!”
话落,凌沙打开另外一个黑色小瓶,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直接弹到了老乞丐正要说话的嘴里,直接滑入了喉咙,咽了下去。
同时,凌沙和白宴冰飞身离去。
等老乞丐感觉到失去的内力回来了后,凌沙他们早就已经失去了踪迹。
黑暗中,他低头默默的看了一眼手里的小药瓶,眸色深深,最终叹息了一声,转身回了乞丐庙里。
思来想去,老乞丐还是按着凌沙的嘱咐各吃了一颗,去睡觉了。
凌沙和白宴冰回去后,两个人换过衣服,洗漱了一下,躺下休息时,白宴冰问凌沙老乞丐是什么毛病。
“没事,问题不大,风寒引起寒气入侵肺腑所致的咳嗽,其实,能喝几幅小青龙汤是最好的。”凌沙叹口气,“这些乞丐,官府也不出面管一下吗?”
白宴冰摇了摇头,叹息,“全国的乞丐多的是,哪里都一样,都是任由那些人自生自灭的,如果一旦哪里有人想做好事,安置这些乞丐,不出一个月,你会知道全天下全是乞丐了,会有很多乞丐来求安置的。”
“其实,这些乞丐里,有真乞丐,也有假乞丐。真乞丐,还包括了真正穷的活不下去的那种真乞丐,和其实是丐帮之人的真乞丐。而假乞丐,则是有想跟着这些人蹭吃蹭喝的假乞丐,或者是以乞丐这个身份躲避仇家追杀的。”
“我看过的书里,曾经有一个故事让我印象深刻,好像是几十年前吧,有一个年轻的地方父母官,是个中举后被封了县令的,很想做一番成绩,就打算帮助这群可怜之人,他出资建了收容院,把全县的乞丐都集中到了这里,想让他们能靠着自己的双手每天做饭吃,还给了他们田地让他们种。可惜,好多乞丐已经过惯了那种每天无所事事,饿了朝人要,只要吃了一口就饿不死的日子,根本不想干活,没有任何的上进心,还想要县令安排人给他们做饭,粮食没了,也都朝着官府要,让那个县令很气愤,可又无可奈何。”
“后来,随着那件事的名声传出去,往这里来的乞丐越来越多,都想要进入这个容身之所,后来就有江湖上得罪了人的人装成乞丐混了进去躲避仇人追杀。后来被仇家查到,一把火烧了那个收容院,所有的乞丐都没逃脱,一百多个人一夜间死于非命,大火烧了两天没被扑灭。就因为那事,那个年轻的县令疯了,后来被上面知道了这件事,又革了他的职,坎了他的脑袋。因为所有人都说这事是他的错,他要是不把那些乞丐集中在一起,不拿这些可怜之人想要做政绩,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这事也成了我们夫子总是会给每一个学子讲到的故事,夫子们讲的,都是说要大家引以为戒,在对一件事情没有十成的把握把他做好时,最好是不要轻易动手。劳民伤财不说,还白白的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从古至今,就没有哪一个朝代能把乞丐这个种群彻底的消灭不见。就算是再好的盛世,也会有几个孤苦伶仃可怜之人的。”
“就拿许松来说,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他也不是没有能力去做,只是,他还没想好怎么安置这些人,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如今倒好了,他要被调走了,这些人,更不会有人去管的。”
白宴冰说完,叹息一声,“沙儿是看他们可怜了吗?”
脸色摇头,“也不是,只是觉得他们可以凭着自己的双手去给人做活也能赚口吃的吧?莫非,他们真的是已经懒的什么都不想做了吗?就拿老乞丐来说,一身的武器,给人当个看家护院的也比当一辈子乞丐强吧!”
白宴冰摇了摇头,“不,他怕是就是那种为了躲避仇家而甘愿做一辈子乞丐的!”
凌沙沉默!
老乞丐第二日起来,觉得憋闷的胸口处好了很多。
他心里一惊,这么有效的药,这是什么药?他不由的拿出来小药瓶来回看着,就发现了瓶底的那个李字。
这回,他算是明白了,那位姑娘,可能就是那位神医李半夏了。他是知道时傲和那李半夏是干兄妹的,他不禁叹息了一声,自己这个半路徒弟,竟然还怎么有心,即便那神医李半夏是他的干妹,这一瓶药听说也很值钱,这些钱,或者人情,肯定是落在自己徒弟身上了。
唉!
老乞丐最终叹息了一声,最终,还是拖累了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