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看人来齐了,就轻咳了一声站了起来开口道,“咳,既然都来了这里了,就不准再大声的嚷嚷,谁再嚷嚷,滚出去。看到地上跪着的那五个人了吗?知道他们干了什么事吗?”
村长说完,环视了一眼闭嘴了的众人,继续说道:“自我当村长的三十多年来,这时咱们村里第一次出现这么暴力的事情,五个很有能耐的年轻人,竟然趁着大晚上,一起乱棍子打了咱们村近几年来的第一位秀才。呵呵,你们很能耐啊,比你们老子都能耐,你们的爹比起你们来,简直就是狗熊啊,别说打秀才了,连手无寸铁的妇人们,都没打过一下呢!”
村长冷笑着说完这话,回头看向了地上的渣渣五人组。
他们的爹娘一听,顿时傻眼了,村长的话,虽然说的是反话,虽然说的不好听,他们却是听明白了,也不敢有异议,都一起看向了摇椅上坐着的白宴冰。
可不,看那样子,没把人给打死,真是幸事啊!
一下子,五个人的爹娘,十个人,顿时怂了,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只期期艾艾的看着村长。
村长瞟了他们一眼,继续自己的戳心大计,这些人,今日不整老实了,未来宴冰当了村长后,他们不定还要怎么为难呢!
“让你们念书,你们偏要去放猪,你们可知道,秀才,在我们周国,是有功名在身的?你们可知道秀才有什么特权?告诉你们,都听好了,秀才,可以免徭役,可以免刑罚,可以见官不跪,可以穿全国统一的士子服,还有俸银领。你们可知道毒打秀才,是什么罪吗?辱骂官员的罪知道吗?比那重,是要下大牢的。”
“知道我为什么选了宴冰为咱们村的村长吗?因为宴冰要是能当了我们村的村长,我们村,就会比别的村子高人一等,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的村长出去高人一等,因为我们的村长出去了见了别的官,不用跪。看你们一个个的觉得自己能的不行,是吧?见了别的官,你们还不是得像个孙子一样,得给人跪?别说你们了,我一个快七十的人了,我还得给人家年轻的官员跪,我的腿脚不好,你们可知道我的痛苦吗?我就后悔我年轻时为什么不努力的去读书,去考个功名。”
说到这里,村长抬头看了看天空,让眼里的泪流了回去。
那渣渣五人组的爹娘被村长说的眼睛也红了,默默的跪在了一边。
周围的村民们本来是巴巴的跑来看好戏的,此时却被村长的话震的就默默的看着中间跪下的那些人,最后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白宴冰。
被打成这样,这些人,是有多狠,用了多大的劲?
别说他们好奇了,就连白喜竹几个,见到白宴冰打包成那样,也吓的够呛,不禁怀疑,他们昨天有下那么重的手吗?竟然能把人给打成那样?
越听村长的话,五个人的脸色越白,这些,他们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绝对不敢去打秀才去了,至少杨安四个人是不知道秀才还有这样的特权的。他们只知道白宴冰虽然考了个秀才,可最后也是和他们一样,回村里种地来了,所以,他们觉得,白宴冰和他们是一样的,甚至还不如他们,尤其是脸,真的不如自己。不想,却原来是自己见识短,大错特错了。
这样一想,他们此时倒是觉得时傲把他们从山上扔下来是轻的了,好歹扔下去,也没让他们摔死,他也跟着跳下去接住了人。
凌沙淡淡的扫了跪着的几个人一眼,心里暗暗的佩服老村长,这老爷子,心内有大乾坤,厉害着呢。
白宴冰默默的低着头,村长能说出这一番话来,是他没想到的。
村长却不管他们的表情还是想法,继续说道:“今年三月初八,是我们村祭春的大日子,我决定在那一日,把村长之位传给宴冰。而你们,却在正月初八把人给我打成这样?好啊,来吧,你们来想办法,救人啊,只要能让人在两个月内活奔乱跳的,我可以不送你们去坐大牢。”最后这一句,村长是冲着那些跪着的人吼出来的。
渣渣五人组吓的一下子低下了头,他们的爹娘也默默的低了头,他们不会医术,怎么治。
“怎么?不会?还是不想?那要不,我选你们其中一个来当这个村长?由你们带领村民们过上好日子?”村长凑近了那五个人,又是冷声一句话。
“不,不,不敢......”五个人头摇的像拨浪鼓,他们哪有那个能力。昨晚的所为,只能说,他们忘记了白宴冰是未来村长这件事。其实,就是他们不想承认他们比白宴冰差而已。
“哼,你们也知道你们自己没有那个能力?那你们竟然还敢去打人?竟然把人打成那个样子?你们可知道,有宴冰跟着的这几个月,我在镇上,见到镇丞,都腰板硬了,见到的笑脸也多了?你们可知道,就因为宴冰将要当村长,因为杜家三郎考了案首,镇丞答应给我们村子拨一批银子,让我们村修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学堂?”村长又怒吼了一声。
啊?周围的人们都傻眼了。
渣渣五人组的爹娘也彻底的傻眼了。
凌沙也有些诧异的看向了白宴冰,这事,白大哥倒是没说过。
村长昨晚没见过白宴冰的伤势,并不知道他伤的多重?刚才见到他来了时这惨状,村长也被气到了。
“村长,这几个小子太不懂事了,求村长重重的处罚。”杨安的爹杨二气的怒瞪着自己儿子,先出了声。
“对,村长,狠狠的打,打死这几个不懂事的。”周围的人也大声的喊着。
“打死他们有什么用,我只要我儿子健健康康的。”花氏这时眼睛红红的,怒吼了一声。
凌沙心里难过,走过去,站在花氏身边,轻轻的扶着她,她能感觉到花氏的颤抖。
周围的人们顿时不出声了。
“对了,杜家的凌沙姑娘不是大夫吗?让她给白秀才治病啊,她医术很厉害的,只要她给治,肯定很快就能治好的。”沈清河的娘这时突然出声道,同时,看向了花氏身边的凌沙。
凌沙冷笑了一声。
“对啊,凌沙姑娘,我们求你给白秀才治病,可以不,医药费和诊费我们出。”跪着的这些爹娘开始冲着凌沙喊道。
杜老二和卢氏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村长冷笑了一声,“你们求沙沙?呵呵,你们有脸求吗?你们可知道,他们五个为什么要去打宴冰?”
问完,村长冷笑着看向了那五个人。
五个人的脸上此时不再是白了,而是慢慢的变红。
“为什么?”杜老二此时沉沉出声了。宴冰可是他亲眼看中的女婿人选,怎么能这么任人欺负?
“爹,这里是怎么了?”突然,村长家大门口又跑进几个人来。
人们回头一看,杜家大郎,二郎,三郎都来了。
好么,杜家这几个儿子一出现,这院中的每一个男子顿时都黯然失色了。
人们这时才发现,杜家这几个儿子,每一个长的都那么标志,好看,身量又那么挺拔,修长。
尤其是杜家的三郎,加上案首的身份,如今看上去,杜三郎身上,真的有那么一股子儒雅方正的气质。
一时间,院子里的众人看着兄弟三个,看的有些呆。
“宴冰昨晚从咱家回家时,被这五个小子给乱棍打了一顿,看看把人伤成啥样了?”杜老二说着,一脸心疼,向着白宴冰坐着的那边呶了呶嘴。
兄弟三个唰的一下看过去,当看到白宴冰那僵尸装扮时,吓了一跳,三个人一起奔到了白宴冰坐着的躺椅身边,仔细的看着他。白宴冰无奈的与三个人对视了一眼,满眼的无奈。
三郎看着,脸色就变的暗沉了,沉声问道:“可还疼?”
白宴冰轻轻的嗯了一声,“疼!”
噌的一声,三郎转身,冷冷的看向了地上跪着的五个人,“你们胆子可真是不小啊,敢打秀才,你们可知道,白宴冰这个名字,可是在朝廷里登载在册的?如果他有个意外,官府是会追查他的死因的?你们是想你们全家跟着陪葬,还是想满村的人跟着你们陪葬?”
三郎话音一落,满院的人再次吓的脸色都变了,包括村长的心也颤了颤,沉声问道:“三郎,这是真的?”
三郎无奈的看着村长,“九爷爷,你说呢,我能吓唬你吗?你可以问他们三个,他们都是我和白大哥的同窗,也是秀才的身份,你们问问他们这话是真是假?”
人们一齐看向了时傲和刘禀连三个人。
时傲点了点头,“不然呢,本公子也是秀才,是时府的少爷,有什么疑问,你们可以去镇上打听一下,本公子何曾说过谎?”
“时公子?时少爷?我去时家的铺子里买过东西,见过一次这位公子,没错,他就是时家少爷。”有人说了一声,人们顿时都沉默了。
村长默默的看向了白宴冰,轻声道:“宴冰,你看,这事要如何解决?要不,就送官府吧?”
现在,村长也有些后怕了。
“村长不要啊,送去官府,他们几个一辈子就完了。求求你了,村长,我给你磕头,别送官府,可以吗?别送官府啊......”杨安的娘一边给村长磕头,一边哭诉了起来。
其他几个娘一看,也赶紧跟着边哭求边磕头。
“你们求我有用吗?你们先搞清楚你们儿子为什么打人家,再决定求不求人才好吧?”村长声音不轻不缓的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噢,对,村长,你还没说他们为什么要打白秀才的?”旁边有围观的村民们喊了一声。
白宴冰此时抬起头来,默默的看向了站在自己娘身边,扶着自己娘的凌沙,眼里,有着愧色。
凌沙与他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却没说什么。她知道村长为什么总是要绕回来这个话题了,村长他,今日想给他俩,过明路。
而她,已经想好了,明就明吧,她也不想阻止,跟白大哥过了明路,也就阻止了别家还想去自家向自己提亲了。
“因为他们嫉妒了,他们觉得沙沙拒绝了他们的亲事,却看上了宴冰这个疤脸的秀才,他们心里不服气。”村长冷哼了一声。
“啊?凌沙姑娘看上了白秀才?”有人吃惊的重复了一遍。
花氏抬起头,默默的看了凌沙一眼,拍了拍她的手,给她安慰,她生怕凌沙会扛不住这些人的流言蜚语。
杜老二和卢氏有些傻眼的看了凌沙一眼,然后又欣喜的对视了一眼。
他们的表情,被花氏尽收眼底,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杜家二老的表情,应该表示他们对冰儿也是满意的,这就好。
而那渣渣五人组的爹娘,则是彻底的傻眼了,就是为了这个?
“村长,不能吧,杜家拒绝我们的亲事,都是年前很久的事了,他们当时虽然觉得可惜,可也并没有因此而恨杜姑娘啊,还说其实他们也觉得会被拒绝的啊!”杜流水的娘此时也赶紧说道。
“是吗?可是他们昨晚做的事,可不是那么回事,看看宴冰如今的样子就知道了,他们是想把人打成重伤,让他自己慢慢死亡吧,倒是很聪明嘛,没有当场打死。”村长冷哼了一声。
“水儿,你说,你不是说已经放下了吗?怎么如今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杜流水的娘恨铁不成钢的冲着自家儿子怒吼了一声。
杜流水此时全身无力,什么都无法动弹,只有嘴唇能动能说话。
他低声道:“娘,我原本也是不恨凌沙的,可是,前几天杨安来找我,说杜流水拒绝了我们,其实是因为她看上了白秀才,如若他比我们强也就算了,可是,他是个疤脸,破相的,你们不是说,那是破财之相吗?这样的人,谁会嫁他?一定是他花言巧语骗的凌沙的信任。而且,他还说,他的脸,清河的脸,还有如今喜竹哥的脸上长的那些东西,都是白秀才教唆凌沙给他们下的药。所以,他要报仇,说我们趁着杜家昨日办喜事,白秀才晚上回家时,打他一顿,出出气就行了。我当时想到杜凌沙拒绝我的亲事是因为白秀才的挑唆,就觉得很气,头脑一热,就答应了。娘,我们都是听喜竹哥指挥的,我们真的没有想着把白秀才打死的,我们只是想打一顿出气的。”杜流水说着说着,哭了出来,如今,他真的是后悔了。
众人此时提到了几个重点,白喜竹和杨安沈清河脸上起过的那些东西,是白秀才挑唆杜凌沙下的药?
这次他们打白秀才,是白喜竹挑唆的?
......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没有一点声音,众人都有些傻眼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大庆和文氏也有些不敢置信,虽然,他们心里也是恨着杜家的,可也没想到自家儿子会挑唆别人一起去打白秀才。
但是,自家儿子的脸之所以这样,是杜凌沙下的毒吗?
文氏噌的一下看向了凌沙,“沙沙,喜竹脸上的东西,是不是你下的毒?你说啊,是不是你?”她的声音有些恨,有些焦急。
凌沙冷笑了一声,看着院子里跪着的那些人,最后,慢慢的看向了白喜竹,白喜竹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敢与她对视,又赶紧低下了头。
凌沙又冷笑了一声看向了杨安和沈清河,两个人也飞快的抬头看了凌沙一眼,又把头赶紧低下。
这一幕,院子里的众人都看到了,却也更加的疑惑。
凌沙再次冷笑了一声,放开了花氏的胳膊,走到了跪着的五个人面前,淡淡的道:“是我下的药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给你们解了?至于你,你觉得,你值得我给你解药吗?”说着话,凌沙手里多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瓶,慢慢的转着,看着。
白喜竹希翼的看着凌沙手里的药瓶,瞪大了眼,他想说给他解毒,可是,他开不了那个口。
“你为什么给他们下毒?”白大庆这时气的站了起来,冲着凌沙吼了一声。
“为什么?那你要问你儿子啊?你要问问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还有他们两个,你们要问问他们做了什么?你们想知道吗?呵呵,可以啊。他们俩,那一日在路上碰到了我和如意,竟然拉住了我俩耍流氓,要摸如意的脸,要拉我的手,我想问一下你们,世风日下,哪家正经男儿,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请问,那样的男人,我杜凌沙拒绝他的亲事,有问题吗?我给他们下药,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而已,让他们知道是我教训了他们,让他们以后能做个正直的人。可惜啊,我低估了他们俩的智商,竟然一直猜不到是我教训他们,那就算了,我无所谓,他们以后做个什么样的人,与我毫无干系,所以,第二日,你们去我师傅那里看病,我轻易的给你们解了毒。”
“至于白喜竹,我想,他自己心里更清楚吧,那一日,干哥来我家,早晨,我带他去北山爬上,锻炼身体,恰好碰到了白大哥。我和白大哥在山上说话,干哥则是去山坡上练轻功去了。没想到,白喜竹恰好也去了北山。而他,看到我和白大哥在一起说话,就开始骂我们,张口闭口,满嘴脏话,骂白大哥破相脸,骂白大哥不是个东西,而他,骂我的话,更难听了,骂我勾引了白大哥,还勾引干哥,骂我水性杨花,骂我如此放荡,哈哈,我就想问一下白家人,我杜凌沙是与你家定亲了,还是嫁入你白家门了,要用那样不堪的话来侮辱我杜凌沙?我想问一下各位,这样的白喜竹,我还需要对他好脸色,需要客气吗?我只是让他脸上长些痦子,我是出手太软了啊,我应该直接下点‘净身’,让你白家断子绝孙的。”凌沙说到这里,气的咬牙切齿。
而杜家人,听到凌沙这话,气的脸色都变了,杜老二和卢氏噌的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向了跪着的白喜竹,双眼里都是煞气。
而大郎二郎三郎早已安奈不住,一人一脚,直接踹到了白喜竹的身上。
三郎同时还骂了一句:“白喜竹,沙儿,是我们一家人捧在手心的金疙瘩,是我们全家人的宝,你竟然敢这样的折辱她,你是脑袋不想要了吗?”
白喜竹被兄弟仨三脚踹的趴倒在地上,也不敢吭一声,只是死死的闭着眼睛,拳头握紧,浑身颤抖。
白大庆和文氏吓的脸色惨白,想去扶儿子,可又不敢,心疼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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