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鵺灼等人“心怀鬼胎”的赶着马车,看着那两个以为自己捡到了便宜而沾沾自喜的人心里一阵可怜的时候,一家寻常的客栈之前,女娮停下了脚步。
这家客栈坐北朝南,门面不大不小,名曰往来客栈,看起来似乎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客栈,但是女娮却看着它看的两眼放光,看的门口一个跑堂的小二一阵疑惑,这姑娘容貌姣好身段玲珑,可惜了,是个傻子。
“小二,留步”正当小二感慨这姑娘是个傻子,但是看起来衣着穿戴却是上等,如若这姑娘是寻常人家女儿,自己两三年也便能娶到她了的时候,女娮忽然一声,叫住了小二。
听到了傻子,啊呸,是姑娘叫自己,小二立马职业病犯了,一甩肩膀上的毛褡裢,便来到了女娮的身边,然后无论见人见狗都是一副市井模样的说道“姑娘有什么吩咐?打尖还是住店?”。
“你可知道那们东边马厩之中,那一辆黑底金纹的马车是谁的?”女娮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便如此开门见山的说道。
她女娮也算是在周围晃荡的好几圈了,这几圈下来,终究是看到了一辆貌似也算是一辆看起来贵气逼人的马车。
但是人家小二多有职业操守啊,随即便说道“姑娘,这是人家客人的隐私,我们这做……”。
还没有等小二说完,女娮便忽然掏出来了一块碎银子,丢到了小二的手里之后,便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似乎根本就和她本人没有关系一般,紧接着说道“那马车很像我未婚夫的,我和我未婚夫吵架了,他便赌气出走,我这是来寻他的,还望小二告知一二,毕竟这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啊”。
小二听罢,心里便有了考量,在边镇跑堂的小二,哪一个不是有着三头六臂十八般武艺的人?他们最是知道这正门路的,既然有人出钱买消息,他们这也不防赚他一个外快,所以小二便揣好了银子,接着说道“这马车具体谁人的,小的不知,但是这马车来的时候,是两个公子,身着狼狈,怀里抱着一个人形的东西,煞是神秘,这和您要找的赌气出走的未婚夫,貌似是有些出入的啊……”。
听到了小二这么说,女娮心里便有了底,之前冽琰门的人回来说,殊野是和另外两个古怪的人在一起,看似一男一女,可是看身材,那男的似乎是女扮男装,那姑娘没有看清楚。
不管到底是几男几女,有一点是没有错的,那便是他们一共有三个人,现在这马车上也是有三个人,没跑了。
紧接着,女娮又递给了小二一块碎银子,接着继续说道“自然没错了,我未婚夫武功平平,和其兄弟经过陧国皇家猎场的时候,恰好碰见一场斗殴,这一场斗殴,估摸着边镇这里也应该已经有所耳闻了,他们正是无辜受害者而已,不知小二可否再告知于我,我那未婚夫,此时此刻身在何处?”。
小二一听女娮开始打听人家住所了,他立马便露出了难色,然后说道“这自然是……,不能说的,但是小的可以告诉您,这三人今天下午的时候,已经出门去了,并且我还恰好给他们置办东西,他们备了一辆新的马车,看方向,是要去北边”。
“意思就是,他们出去了?”女娮一听,立马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着小二,然后如此感叹道。
这小二自然是知道女娮不信自己的话,但是她不信又能怎么办呢?所以小二便又说道“小的言尽于此,姑娘自己断夺吧”。
“你没骗我?”女娮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她甚至此时此刻有这样的一个想法,是不是这殊野早就料到有人要来找自己,所以便事先安排好这样的说头,以防万一?
嗯,有可能,这殊野虽然年纪轻轻,可是事实上,已经可以说是老江湖了,这种事情殊野做出来的话,似乎是一点都不稀奇。
不过女娮换一个角度来想一想的话,他殊野换一辆马车,掩人耳目,继续往北去往亓国,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貌似根本没有什值得殊野如此“大费周折”的模样。
正当女娮告别了小二自己一个人独步思索的时候,突然,一旁飞出来了一个断箭。
她女娮既然敢一个人在江湖上混迹,那就说明女娮也是有是有两把刷子的,就比方说此时此刻吧,这一把断箭直直的向自己飞来,她女娮几乎在发现断箭的同时,便已经抓住的断箭,这一把断箭没有头,甚至完全不可以说它是断箭,说它是一根树枝更为妥当,并且,这树枝上,还有一个纸条。
“殊野一路往北,目标北邙”纸条上就这几个字,字体苍劲有力,女娮一眼便看出来了这字体是柯旒的,不过现在不是去感谢暗地里一直保护自己的柯旒的时候,及时去追上殊野才是正事。
所以,女娮便就近去找了一个马场,从马场那里购买了一匹马,和其他的一些干粮之类的必须品之后,女娮便出发了。
而这一次,女娮可谓是误打误撞,和殊野真真是孽缘。
女娮找到的马车,实际上正是殊野和鵺灼哀酒的马车,这往来客栈,也正是殊野他们居住的客栈,小二说的也没错,一切都没有错。
而真正阴差阳错的,实际上是独黎和柯旒。
他们二人打听到的殊野,实际上是那个冒牌货的殊野,他们并且还非常尽职尽责的打听出来了,关于这冒牌货的殊野要去的地方是北邙,打听出来了这个事情之后,独黎柯旒便急急忙忙的将这个信息告知了女娮,因为掌门说是暗中保护,所以独黎柯旒便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来告诉女娮,虽然这种方法跟暴露自己貌似根本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也就去顾不了这么多了。
和他们同样顾不了这么多的女娮,得知了信息之后,便二话不说直接收拾了东西一路往北去,反正去往北邙的路就一条,她只要是心里想追,便一定能够追上。
而之前说书先生所说的孽缘,便是这一段孽缘了。
这一边鵺灼的马车正匀速前进,马车上,鵺灼也算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乎变成了一个习惯唠嗑的人,一直在和小胡子和棕色衣服二人喋喋不休的说着。
虽然殊野才是那一个最喜欢唠嗑的人,但是,这个时候殊野实在是不方便说话,所以只能听着鵺灼和他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并且在这看起来似乎就是闲谈之中,这二人无形中还被鵺灼套出来了不少的话。
也有可能是因为小胡子和棕色衣服,视他们三个人为瓮中之鳖,反正不久后便会被他们杀人越货了,所以这个时候多说几句貌似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地方,
“也就是说,这北邙,是一个地方,同时又不是一个好地方?”鵺灼装自己什么都不懂的模样,还真的是够专业,要不是殊野早就知道了鵺灼的底细,他真的有可能就这被演技精湛的鵺灼给骗了。
而小胡子听闻了鵺灼的话,便是一副“全天下老子知道最多”的模样笑了笑,紧接着说道“是啊,这北邙真的是一个好地方啊,可惜就是因为山魅太多,据说这白天里啊,北邙也有山魅,甚至有人说,白天里的山魅,要比夜里的山魅猖狂许多呢,这北邙和其他低地方不一样,它风水不寻常,自然里面的东西,也不寻常了”。
听小胡子这么一说,鵺灼便佯装自己什么都不懂的模样感慨道“诶,要是能有一个名医看出我夫人到底是何病症,哪怕就是让我上北邙寻药,我也心甘情愿,这北邙到底是有诸多稀有药材,可是我这夫人……,诶,天公不作美啊”。
“不知夫人到底是何病症?”小胡子也算是被鵺灼引到了这个话题上,随即小胡子便来了兴趣。
而鵺灼见小胡子“上钩”了,随即便声情并茂的说道“二位有所不知,我夫人中了蛊虫,蛊虫吃人心血,眼看着这人便快要被掏空了……,可是我也无济于事,前不久我在家长悬赏黄金一千两,也无人能救治我夫人,索性我想了想,便去到亓国去拜访那亓国帝都的几位名医,看一看是否是新的出路,哪怕就是赌上我十几处的房产和十几艘大船我也心甘情愿啊,哪怕就是要那昔日古人鹤浨绝迹的字画,我也舍了心头好给了,只是,无人能看的好我夫人的病啊……”。
对于鵺灼这一番听起来“意味深长”的话,马车之中的殊野差一点便直接笑出来,甚至殊野都怕鵺灼这一句话把哀酒给笑醒了,毕竟鵺灼这炫富炫的也太过直白了,还不如直接告诉小胡子和棕色衣服的人,小爷我万贯家财,金银珠宝成堆,只要谁能治好我媳妇,我全送你了,保你后辈三代吃香的喝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