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一句话,用在这个地方可以说是正合适。
因为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那两具尸体,这两具尸体应该不是平白无故就冒出来的人,也应该不会是什么普普通通的人,所以,尸体的问题,应该是解开这一切事情的关键。
意识到了鵺灼的想法之后,哀酒和殊野对视一眼,便准备随时随地给鵺灼做一个证人。
毕竟他们知道的事情,可以说是很多很多了。
而亓国皇帝对鵺灼的自信,倒是显露出来了一种奇怪的复杂情绪,这种表情哀酒分析不出来,姑且就当亓国皇帝是对鵺灼刮目相看了吧,毕竟昔日只知道一味容忍的鵺灼,这个时候忽然表现出来了一副很主动的模样,这也是一个让人惊诧的事情。
“你姑且说一说”亓国皇帝沉默了片刻,随即便伸手示意了一下了已经的允许,鵺灼回礼之后,便起身来到了尸体的身边,抽出了一旁侍卫的长剑之后,然后戳向了尸体。
之前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尸体是从天而降的,当时舞姬正在进行着神乐舞,一部分舞姬如同云中鹤一般飞身而起,满天的白炼如同流云一般在空中交织,红色的花瓣从一旁的舞姬手里被泡向天空,就在这美轮美奂之时,忽然,有两个人影在这白炼花雨中跌落而下,重重的砸在了一开始他们设置的神坛之上。
这神坛为了彰显那种美好的臆想,所以是用白色的绢布绸缎裹着竹骨堆叠起来的一个圆台,圆台上铺设满了红白两色的花朵,白色象征着神袛,红色象征着美好,原本如此神圣并且美丽的景象,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两具尸体给砸的支离破碎。
一开始大家只以为是舞姬的失误,可是当众人定睛一看,似乎那些舞姬之中并没有因为失误而跌落其中的人,也就是说,那两个人,是多余的,是凭空出现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御前侍卫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赶紧护驾,接着众人便乱作一团,这也就发生了哀酒和殊野两个人一路跑上来之后看到的局面。
这两个人一开始一动不动,亓国皇帝也不能够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了,所以便派遣了一个侍卫上前查看,结局这一查看的结局就是,那个侍卫死了。
之前还有人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便是想着,这两个人仅仅就是两个刺客,但是在来到了岄恙台的时候,发生了失足的意外然后摔死在了这舞台之上,但是那个侍卫死了之后,这些人便没有再有这样的想法了。
这两个人虽然现在看起来是死人,可是这死人,在刚刚还要了他们侍卫的一条命。
而现在鵺灼大无畏的又上前去查看死人,一旁的舞姬和距离稍微近一些的大臣都一副为空避之不及的模样,对于他们,鵺灼没有太多的关注,而是一心一意的去查看起来了尸体。
这两具尸体裸露出来的皮肤,似乎呈现出来了一种奇怪的青灰色,这种青灰色和人类原本的皮肤有一个很明显的不同,想必这个问题刚刚那个侍卫也已经发现了,所以便断言了他们两个是中毒而死,但是鵺灼却不这么以为。
因为要让这两具尸体翻身,所以自然而然的,鵺灼继续靠近这些尸体才可以,但是在鵺灼靠近这些尸体之后,他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感觉。
似乎靠近了尸体,他便越能够感觉这两具尸体上有一种似有若无的寒气。
这种寒气很奇怪,毕竟尸体会因为失去生命而变的冰冷这一点没有错,但是这些寒气却似乎是从尸体上散发出来的,难道他们不是刚刚死的?
可是不是刚刚的死的人,又是怎么来到岄恙台然后掉下来的呢?不仅仅如此,最重要的,还是一个核心的问题。
尸体本身会散发这种寒气么?
如果是那些穿着铠甲的侍卫的话,可能不会感觉到,因为这种寒气并不是扑面而来的那一种,而是一种循序渐进的,很微弱,隔着铠甲肯定很难清晰的感受到一种触感,但是鵺灼不同啊,鵺灼穿的是布衣,虽然布料层层叠叠的多了一些,可是感知的能力还是要比侍卫好一些的。
这种寒气……。
一刹那,鵺灼的脑海里面一闪而过了之前殊野和哀酒得到了的消息,那就是冰块。
在十里亭那里,那些会追风的人大肆的收购冰块,会不会和今天的尸体有关?
脑海里面带着这样的想法,鵺灼用剑抵着其中一个人的尸体将那个人的身体翻了一个身,接着,鵺灼便看到了一张有点让他难以言喻的面容。
这个人是一个中年人,两鬓斑白,但是面容看起来却和他的白发不是很符合,并且他的身材也厚重结实,应该是一个身体很不错的人。
这个人的面容也有一种非常不自然的青灰色,嘴唇也已经呈现出来了一种奇怪的黑色,双眼紧闭,手指弯曲,这手指……,似乎是一个习武之人?
不过不对,刚刚鵺灼在推动这个人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这个人的身体有一种奇怪的僵硬之感,他翻动的时候,那种并非尸变之后的僵硬,还有一种沉重……,让一个想法在鵺灼的脑海里面慢慢成型。
只是,这个中年人,鵺灼看起来竟然有一种不好言说的熟悉之感,但是鵺灼能够清晰的在记忆里确定,自己肯定不认识这个中年人,并且自己应该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人。
带着一些猜测一些疑惑,鵺灼将目标放在了另外一具尸体之上,这个人看衣着看不出来什么,并且身上也没有什么有标识的物品,更甚至,作为一个“刺客”,他身上连一件凶器似乎都没有。
既然在这一具尸体上得不到什么能够证明他身份和其他有用的信息,所以鵺灼便将目光看向了另外一具尸体之上。
刚刚的中年人的穿着是一身黑棕色的普通劲装,看起来和刺客还有些相似,但是这一具尸体却不同了,就从这一具尸体的打扮上来看,他似乎是一个来赴宴一般的人,而不是一个刺客,所以朱一开始鵺灼也就没有将第一选择放在这一具尸体之上。
但是,当鵺灼将这一具尸体给翻身了之后,鵺灼那种原本万年寡淡的表情,忽然被一种震惊给代替。
当一旁一直偷窥的哀酒殊野看到了鵺灼这样的表情之时,不得不说,他们两个也算是鵺灼的小伙伴了,尤其是哀酒,更是鵺灼最亲密的人,他们两个都从来没有见过鵺灼露出这样丰富的表情。
实际上,按照严格意义上来说,不仅仅是哀酒和殊野,哪怕就是亓国皇帝这个鵺灼的亲生父亲,宸妃等人一路看着鵺灼长大的人,和鵺灼斗了许多年柏寐,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鵺灼有这般如此夸张的表情。
在他们的记忆里,鵺灼似乎一直是一副寡淡的和温文尔雅的表情,最差的表情充其量也不过是面无表情,但是这种一瞬间便毫无又来的震惊,真的是让众人疑惑。
这首当其冲的,便是亓国皇帝了,作为一个皇帝,他已经习惯了那种大权在手运筹帷幄的感觉了,这样的感觉让亓国皇帝露出了一个不太好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哀酒也不知道自己解读的到底对不对,但是哀酒就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扭头和殊野说道“你看,这亓国皇帝倒是一个好奇的人”。
一旁的殊野却没有和哀酒这种讨论亓国皇帝的心情,事实上,殊野一直觉得那个尸体有些奇怪。
两鬓斑白?这个特征殊野似乎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而当鵺灼又露出这样的一个表情的时候,殊野原本疑惑两鬓斑白的注意力又立马移动到了那一具尸体之上。
从殊野和哀酒的这个角度来看,实际上他们两个人是看不到吗两句尸体的面容的,因为他们这一个小祭台实际上是神乐舞里的一个道具,是可以简易移动的,它的骨架用的是竹子,外面层层叠叠的罩住了几层绢布,绢布上又堆叠了一大堆的花朵,所以当两个人砸进去的时候,实际上他们是陷进去的,虽然胡骨架被他们给撞断了,但是绢布却顽强的堆叠在了一旁,那堆叠起来的一部分,正好遮挡了殊野和哀酒看到他们面容的视线。
“他怎么了?难不成看到了自己的老熟人了?”哀酒看到了殊野如此激动之后,随即便忍不住自己呢喃了一声,毕竟这个猜想哀酒觉得还是有可能的,当然了,实际上哀酒更想要猜测,这个人的面容和亓国皇帝一模一样,接下来再来一场真假皇帝的戏码才好玩呢。
不过事实明显没有如她所愿,只见鵺灼压制住了自己一开始那种有些失态的表情,随即用长剑将那个人的尸体给支了起来,因为这一具尸体的重量,鵺灼甚至又拿了一把长剑,当这个尸体的面容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时,亓国皇帝的脸色也忽然变的和之前的鵺灼一模一样。
那种,奇怪的,惊讶的,震惊的,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仅仅是亓国皇帝,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大惊失色的表情。